倒是被他擠著坐在一張凳子上的蔣琴琴有些不好意思,臉紅著推了推他道“坐你自己的位子。”
“哎!”
這貨爽快的讓蔣琴琴有些驚訝,以他剛剛逗比的樣子,不跟自己說幾句騷話似乎有點不正常,讓蔣琴琴反倒是都有點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正當她患得患失之際,賀新卻突然回過頭朝她笑道“琴琴姐,幾個月不見,你又漂亮了!”
咦?
蔣琴琴剛剛恢複的臉色瞬間又飄上了兩朵紅雲,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下意識地給了他兩個衛生球,咬著嘴唇嗔道“你怎麼這樣啊,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賀新真想回她一句我油嘴滑舌你怎麼知道?
當然這種話隻能心裡想想,嘴上萬萬不能說,他可不想自己成為小明哥,太油膩!
所以他隻是歉意地笑了笑,繼而轉過身朝另外一位姿色稍遜一籌,卻笑起來露著小虎牙很有感染力的美女伸出手,正式自我介紹道“賀新,請多關照!”
“馬怡利,請賀老師多關照!”
“哎,馬老師,您客氣!”
“哪裡,賀老師,是您客氣!”
“馬老師,您……”
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地說笑著,蔣琴琴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心裡有些堵得慌。年近三十,久經風浪的她當然不會承認這是自己的自然反應,難道是自己提前入戲了?
且不知這會兒胡梅正小眼睛眨啊眨地看著他們,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
……
《喬家大院》雖說要到農曆二月二龍抬頭那天舉行正式的開機儀式,但前期拍攝素材的工作已經開始了。
胡梅導演之所以讓演員提前進組,正如她在會上說的那樣,讓他們在拍攝環境中感受人物,找到自己對人物最精準的定位。
賀新這段時間天天往喬家大院跑。
喬家大院離縣城隻有十二公裡,很方便,一腳油門的事情。此時的喬家大院雖說還是個旅遊景點,但每天接待的遊客不過兩三隻,冷清的很。
這部電視劇原本就是由當地政府牽頭,所以支持力度不是一般的大。不但劇組可以實地拍攝,喬家大院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劇組的群眾演員。大年初五,劇組第一次來到這裡取景拍攝素材,這裡的男工作人員二話沒說,清一色剃了光頭,根本不管什麼正月剃頭死舅舅這種風俗,讓胡梅很是感動。
其實這裡的工作人員心裡很清楚,如今的喬家大院早已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這部電視劇。電視劇火了,就跟當年《大紅燈籠高高掛》一樣,讓喬家大院一炮而紅,全國皆知。那麼這裡至少又可以維持十年,大家也不用擔心下崗了。
賀新每天一大早準時來到這裡報到,偶爾還會碰到劇組在這裡拍攝,他也不管,胡梅對他也不理會,每天就是在喬致庸的書房,結婚後和陸玉菡兩人的房間,結婚前跟孫茂才打打鬨鬨他讀書的那間閣樓裡瞎晃蕩。
有時還會坐在原版中喬致庸經常坐著發呆的屋頂上,他也發呆,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每次都是凍的受不了才下來。
偶爾還會到喬家堡的村裡,聽村民們講述有關喬致庸的故事。
遇上心情好,就會驅車趕到四十多公裡外的平遙古城去逛逛,因為這裡也是劇組取景的一個很重要的場景。
他這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地瞎晃蕩,這就苦了蔣琴琴了。雖說馬怡利飾演的江雪瑛是喬致庸青梅竹馬的戀人,但除了前期兩人有一些甜蜜的互動之外,幾乎沒啥對手戲。江雪瑛因愛生恨,幾乎用一生的時間都在跟喬致庸作對。
相比之下,蔣琴琴和他的對手戲非常多。導演開會時也講過,讓演員儘快的完成磨合,但現在蔣琴琴連對對詞都找不到人。無奈之下,隻能是晚上直接過去敲門。
當然不可能會發生什麼“夜光劇本”這種狗血的事情。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把倪大宏、張奕、馬永,以及飾演蔣琴琴丫鬟的那位演員請過來,沏上一壺好茶,讓小呂子去搞點水果點心,大家開個一個小型的劇本圍讀會。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二月二龍抬頭的那天,一大早,大家排起隊伍輪流剃光頭,然後一個個戴上辮子。
胡梅在拍《雍正王朝》時,裡麵的人物戴的還是那種傳統的月亮頭的辮子,但這明顯跟曆史不符。
從清早期一直到乾隆年間,都是那種金錢鼠尾。就是在腦後隻留銅錢大小的一縷頭發,編成辮子要細到能穿過銅錢孔。圓滾滾的腦袋拖著一條細線,跟鼠標差不多。
然後一直到清末才慢慢演變為月亮頭,但說月亮頭還不準確,就是留頭發的地方就是後腦勺的那麼一點,大概占整個腦袋的三分之一。
可能胡梅導演已經意識到《雍正王朝》中的錯誤,或者就是為了好看而將錯就錯。到了《喬家大院》,喬致庸所經曆的正值清末,所以劇組所有男演員包括群眾演員都是清一色那種隻在後腦勺留三分之一頭發的辮子。
同時女演員的妝容也有很多講究,比如蔣琴琴和馬怡利所扮演的角色,在出嫁前和婚後留海的梳法是完全不同,一個留海甚至有十幾種的不同梳法。
對於胡梅導演的這種嚴謹的工作方式,賀新相當欣賞,頭一次有了慶幸自己接了這部戲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