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秦汗的沉默、不苟言笑,這位上影廠的老戲骨性格很開朗,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
其實賀新也很欣賞象朱茵、囧媽黃梅英、潘紅等這些土生土長從上影廠出來的五零後女演員,她們年輕時候都是大美女,老了依然優雅。
他現在有點同意寧皓的說法,就是隻有這些上海、香港的演員,身上才具有鮮明的城市化的符號,而且香港的很多演員原本都是從上海過去的,或者祖籍就是上海人。
後世有部叫《我的前半生》的熱播劇,裡麵演羅子君媽媽的那位北方女演員,曾一度被認為演的非常好。賀新現在回憶起來,這位女演員可能在技術方麵確實不錯,但要說她演的真是一個上海老太太嗎?恐怕更多的是形似而非神似。
這會兒,朱茵客氣,賀新捧場,大家商業互吹一番,便愉快地再來一條。
第一天的拍攝總體相當順利,包括下午和扮演王碧雲弟弟王雨萌的對手戲,這個年僅十二歲來自灣灣的小演員的表現倒是讓賀新很驚喜。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人家是老演員了,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登台演舞台劇了。
隻是到了第二天就有些不太愉快了,那位英黃的新人張誌恒儘管很努力,台詞啥的背的很流暢,但是畢竟是新人,而且又沒有經過什麼正經的演技方麵的訓練,表現出來總是很浮誇,更談不上走心,不但跟他演對手戲的賀新感到很累,尹立也表示很受傷,怎麼英黃派出來的演員一個個都不靠譜?
更讓人鬱悶的是這位張誌恒態度非常好,每次總是很誠懇的向大家道歉,但是你越跟他說,他就越緊張,越緊張演出來的東西就越不堪。尤其到了最後看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尹立都不好意思再說他了。
無奈之下,拍到他的鏡頭,要麼遠景,要麼大特寫,隻能在技術方麵規避演技上的不足。這樣一來他的這張臉可能會比較醒目,但是他所飾演的這個人物的存在感無疑會被極大的削弱。這對於一名新人來講,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所以演員之所以被稱之為演員,你得有演技;就象科學家之所以被稱為科學家,你得懂科學;工程師之所以被稱為工程師,你得懂技術,這是一個道理。
演員如果沒有演技,炒作什麼努力人設,懂禮貌啥的,動不動就是大熱天挑糞、吊威亞差點中暑,連續拍七天七夜雨戲之類,眼睛發炎了,嘴唇打破了依舊堅持之類的,這些統統都沒用,演技就是一個硬指標。
拍攝磕磕絆絆持續了一個星期,終於迎來女主角徐弱軒,她也是剛剛結束和胡戈合作的電視劇《彆愛我》拍攝,便馬不停蹄地趕來跟劇組會合。
賀新跟她對手戲很多,原本在藏省見識過她感人演技以後,賀新心裡十分忐忑,並且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沒想到第一場戲就給他和同樣心裡沒底的導演尹立來了個小小的驚喜。
到底是演慣了愛情偶像劇,第一場她和賀新初見,並且在樓梯上擦肩而過的戲,雖然舉手投足稍顯有些做作,但一顰一笑卻是少女感十足,在尹立心目中絕對能夠達到讓他驚喜的六十五分以上。
演員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你進入狀態之後,就越發會行雲流水。徐弱軒可能在技術方麵有很多不足,但是有一個優點就是她善於把自己代入到人物中,就算在演技上有些瑕疵,但至少感情是真實的。這點很重要,因為這樣不但能夠極大地掩飾她在演技方麵的不足,同時還能打動人。
大概每次輪到有張誌恒的戲份總是磕磕絆絆之外,拍攝工作出人意料的順利。到了十二月中旬,劇組就結束了在鼓浪嶼的全部戲份,轉場到漳州南靖一個叫長教的古村落。片中賀新的老家——濁水溪畔的雲林西螺就在那裡取景。
不過,賀新不得不再次向劇組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因為《無極》將要首映。
《無極》全球首映定在十二月十五日。賀新目前拿到的宣傳期的日程安排非常緊密。比如12日中午,他要接受渣浪娛樂的專訪,然後晚上作為主演之一參加在政協禮堂舉行的首映禮。13日上午是新聞發布會,下午和晚上到參加京城點映活動;14、15日,香港宣傳;16日上海首映;17日廣州。
賀新因為檔期緊,而且參加的又是國家重點電影項目的拍攝,宣傳日程被壓縮到一個星期,不用象《七劍》首映那會,全國各地跑了整整半個多月。
其實《無極》自從在五月十二日在戛納電影節上召開推介會開始,就已經啟動了宣傳模式。報紙和網絡上隔三差五就能看過有關《無極》的新聞。
比如《無極》報名參加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評選;《無極》電影小說改編者落花郭小四;陳鴻新書《一望無際》講述《無極》幕後事等等。
當然還少不了故意碰瓷國師,類似“《無極》《千裡走單騎》誰更棒,雙雄年底比票房”之類的標題。
賀新看到這種標題,免不了直搖頭。《無極》和《千裡走單騎》一部商業片,一部文藝片,在票房方麵原本就沒有可比性,更彆說投資都差了十萬八千裡。故意碰瓷國師,硬要把兩部片子擺在一起比票房,這不是耍流氓嘛!
當初《無極》到戛納舉行推介會,向全世界介紹《無極》這部電影,據說當時劇組一擲千萬,不但租下了戛納海邊最負盛名的古堡作為推介會場,海報貼滿了古堡周邊,一條長長的紅地毯迎接四方來客。而且還從空運了1000多公斤的服裝道具,讓工作人員穿上紅軍和白軍的服裝開門迎客,在氣勢上震撼所有來賓。場麵搞的比好萊塢大片首映還要盛大。
原本劇組還專門邀請了片中的各大主演一起出席。想想那可是戛納電影節,而且場麵又搞的那麼大,邀請了全世界富有盛名的電影人、頂級片場,甚至還包括好萊塢的大咖。張白汁、謝逼王,還有張東健、真田廣之等人當然是趨之若鶩。
但是唯獨賀新,這貨當時正在山西拍攝《喬家大院》實在是走不開,隻能是抱歉了。
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戛納都去了兩次了,早就不新鮮,而且當初他和劇組簽的合同方麵也沒有必須要參加推介會這一規定,隻是注明了首映期間要配合宣傳。
所以他完全有理由拒絕,儘管當時紅姐還勸他來著。
這貨的缺席據說曾讓陳大導很不滿。很簡單,彆看這貨的咖位是《無極》六大主演當中是最低,片酬也最低。但是到了戛納,這貨的知名度覺得超過所有的演員,估計僅次於曾經是金棕櫚獎獲得者的陳大導。
沒辦法,在彆人眼裡可能是個拋頭露麵的好機會,但在這家夥眼裡根本每當一回事。陳大導很無奈,既然他不給自家夫人麵子,陳大導本人礙於身份,親自發出邀請,也不便跟這家夥一般見識,隻是暗戳戳地在小本本上記上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