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隔著摸不著的屏幕，隔著近兩千公裡的距離。
麵對著那雙澄澈的眼睛，他卻不敢再多加直視。
有些事情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定。
返回界麵的他本應該直接退出直播軟件，但手在他還沒反應時，已經習慣性再次點進了關注列表中唯一的那個直播間。
他的心突地一跳。
然而在看到空蕩蕩的直播間時，又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眼睛落在彈幕上，看著他們分配著這次活動僅有的三張vip卡。
默默觀看著他們的互動。
藍貓的暗自操心；
榜二大哥看似炫耀，實則很有格局的沒再參與分配；
爹皇的主動退讓的一步；
從頭到尾沒有發言，很有自知之明的阿術。
她擁有很多喜歡她愛護她的人。
6161直播間的未來也一定會很好。
這時，細微的動靜傳來。
小姑娘回來了，坐下抱著水壺咕嚕咕嚕喝著水。
有點呆呆的，懷有心事的樣子。
不開心？
為什麼會不開心？
他正在想是不是剛才他不在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突然就在小姑娘嘴裡聽到了他的名字。
“哆總~”
她喊得有點輕，有點小心翼翼，似乎已經瞧見了他並不在貴賓席上了。
伏霍聽著她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語氣，側了側頭，猜測著什麼。
手指微蜷，沒有動作。
接著又是一聲。
“哆總哆總~”
這次他聽出了她聲音中隱藏的一絲慌張。
慌張......慌什麼？
他腦子一閃，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口。
她，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
情緒萬千，但他顧不得去想敏銳的小姑娘是如何發現的。
伏霍抬頭，不看屏幕。
既然結果不會變，那麼早和晚，又有什麼區彆？
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意識到她大概率不會再叫他第三聲了。
果然——
他聽到了她知道他要走了的話。
他也聽到了為什麼她會知道他要走的原因。
他一時形容不出心裡的感受。
她記得那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也看懂了那個微不足道的數字。
手腳有些僵硬，好像有無數密密麻麻的絲線出現，迅速攀岩他的身體，纏繞住了他的四肢。
直到從她的嘴裡，聽到了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
“翼皇”。
一瞬間，那些絲線仿佛吸滿了生命力，一根根不留情地紮進他的心臟。
他看到了“阿米哆哆”的名字逐漸變暗。
它正在被人一點點地抹去，抹去所有存在的痕跡。
徹底黯淡，徹底消失......
倏忽。
手掌動了。
伏霍低頭，快速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