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女她軟弱人設又崩了!
沈府。
裴晏如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寢屋內,聽到敲門聲,她懟了懟身側的人,輕聲道,“你去。”
沈於淵正抱著人兒睡得香,劍眉皺了皺,縕著幾分被打攪的不悅,等第二次敲門聲傳來的時候,紗帳嘩的一聲被掀開,男人下了床往屋外走。
裴晏如睡意散了些,跟著坐起身,雙手搭在錦被上,微微側眸,聽著門外的聲音。
“大人,於大人送消息過來,說是蘇家大公子換成了蘇家二公子,現在需要屬下做點什麼嗎?”
是元千的聲音。
沈於淵一襲單衣,長身玉立的站在那,隨意披著墨色披風,神色很淡的聽完,回眸看了眼,又轉過頭,啟唇,語氣有些冷,“找人去看著,再等兩日,以後如非緊急,等天亮再來找。”
兩日後就是定下來的蘇羽處斬之日。
“是。”元千拱了拱手,聽著那涼嗖嗖的語調,心內的小人擦了把汗,從懷裡摸出來一張紙條,交給自家大人,“大人,這是裴府的侍衛送進來的,走的急也沒說上幾句話,就說讓屬下把這個紙條交到夫人手裡。”
今兒正好是元千當值,見有人鬼鬼祟祟的在沈府外頭徘徊,他定睛一眼,勉勉強強算是老熟人了,他正要去和邵昱珩說上幾句,就見青年把紙條甩給他就跳上馬車走了,整套動作下來不超過半炷香時間。
他懷疑他被當成了工具人!
沈於淵接過來紙條,眼神一掃,隻有寥寥幾個字,他掌心合攏,“你下去吧。”
聞言,元千沒再多說什麼,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沈於淵關好門,轉身到了榻上,輕輕掀開被子,見裴晏如正看著他,哪裡不知道媳婦在想什麼,將紙條遞給裴晏如,將人擁進懷裡,低頭靠在女子頸窩處,聲線有些低,“家裡出了事怎麼也不讓人通知我一聲?”
裴晏如掃過紙條上的字,“屬下已經找到三姑娘了,平安無事”,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聽到耳邊的聲音,將紙條放下,搭上男人的手,淺笑道,“你忙朝堂的事就已經很累了,這些事我還能自己解決。”
聽到這話,沈於淵低眸,親了親裴晏如的側臉,不滿道,“什麼事都沒有你的事重要,隻要你有需要,我的人你可以隨意用。”
裴晏如有些癢,彆過頭去,“好了好了,不早了,睡覺睡覺。”
“嗯。”沈於淵躺下去,手伸出去,環住女子的腰,摸了摸那有些顯懷的腹部,心頭驀地生出幾許不安來,將人攬進懷裡,低聲喚道,“泠兒”
蘇家的事隻是一個開端,後麵的事隻會越來越凶險。
哪怕他手握重權,也沒有辦法通天的手段能夠一直護在她身邊,這輩子他隻想好好的和她在一起
裴晏如閉著眼,聽出那話音裡的含義,枕在耳側的手微微收緊,卻始終沒有開口回應。
已經走到這一步,她不能後退。
轉眼,兩日後。
蘇家柴房。
“嘭!”一聲,門忽地被打開,刺眼的光亮驟然射進昏暗的柴房。
蘇婉意倒在地上,腫眼泡還未褪去,迷迷糊糊的睜眼,見是一個眼生的丫鬟,因著哭過嗓子乾啞,“夫人呢,讓我見夫人。”
“三姑娘,您還是彆費勁了,今日就是處斬之日,再過一炷香時間二公子就要死了,您又是何必呢?”
蘭芝看著狼狽不堪的女子,心下不忍,麵上卻是沒什麼表情。
三姑娘對底下的丫鬟小廝都極好,不像大公子和嫡姑娘那樣肆意打罵,她曾受過三姑娘的恩惠,雖然三姑娘想來都不記得了,但她忘不了。
這幾天她悄悄來送飯食,但三姑娘都不吃,再這樣下去身子都要垮了,好在她有個姐姐在夫人身邊做事,還算得臉,知道現在已經木已成舟,就算關著三姑娘也沒用,多說上那麼幾句好話,就拿到了鑰匙。
蘇婉意眼神空洞,強撐著牆壁站起來,直直的望向柴房外,“不,我要去,我要去告發她們,那是我的期哥哥,不是他蘇羽!”
期哥哥是為了她才答應去送死的,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期哥哥就那麼給人當了替死鬼!
聽到這話,蘭芝心頭一顫,忙扶住了往外走的蘇婉意,勸道,“三姑娘,沒有用的,這幾日將軍也已經回來了,想來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若是將軍真的在乎二公子,哪裡會任由著夫人那麼做,您一介女子,又能做什麼呢?”
父親也默許了嗎?
蘇婉意腳步踉蹌了下,好在蘭芝扶的穩這才沒摔倒,“姑娘”
蘭芝不想打擊蘇婉意,但事到如今,早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姑娘,隻剩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了,想來二公子都已經上了刑場,您就算去了也趕不上的。”
就算趕上了,那也隻是眼睜睜看著二公子被處死,徒增傷悲,何必呢?
後麵的話蘭芝沒有說出來,隻能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候,從不遠處走來兩人,為首的女子微微昂著頭,居高臨下的蔑視著蘇婉意,刻薄道,“蘇婉意,看在你那情夫還有點用處,我娘說了,可以留你一命,不過以後在府裡你和丫鬟沒有區彆,馬上搬出那個院子。”
既然蘇婉意沒了進宮的價值,那蘇家自然不會再白養一個閒人,之前是沒人計較這個,但現在正好她閒下來,有功夫收拾收拾這個吃裡爬外的賤人!
蘇婉意壓根不在乎蘇紫蕭說了什麼,直到聽到那句,“哦對了,你那個貼身丫鬟我給發賣到宜春院去了,昨日傳來消息說是自儘了,嘖,據說死相極慘,你要是聽話,自然不會落到那個下場,若是不聽話,哼。”
小若期哥哥!
都是因為她蘇婉意猛地抬頭,眼底赤紅一片。
蘇紫蕭被女子那陡然爆發出來的戾氣唬了一跳,心跳加速了下,旋即反應過來一個寄人籬下的養女也敢瞪她給她甩臉色看?
蘇紫蕭臉色沉下來,抬手,陰駑道,“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
跟在蘇紫蕭後麵的丫鬟平日裡就作威作福慣了,聽了命令擼了擼袖子,眼神凶狠的朝著蘇婉意走去,“三姑娘,奴婢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