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保持姿勢,雙唇輕微蠕動。
“佳雨?佳雨。”村長搖搖她的肩膀,卻感覺觸碰的是一塊頑石,冰冷僵硬。
“佳雨,你——?”村長驚疑不定。
“求求佛祖,保佑他平安無事。”何佳雨低聲喃呢。
“什麼?”
“求求佛祖,保佑他平安無事。”何佳雨不斷重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如同一台複讀機,語氣中沒有感情。她隻是機械式地重複這句話。
村長總算聽明白壞了,這丫頭快瘋了。想想也是,一個小女孩被關進陰暗潮濕的地窖幾個小時,還不能發出動靜……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難做到。她顯然把那句話當作心靈的寄托,用它建造了一個藏身之所,藏到裡麵,再也不願出來。
但她不能不出來。如果不出來,即使她被帶出地窖,也永遠隻能留在精神的地窖中。
村長手心發涼。這樣子,彆說逃出去了,就是活下去也夠嗆。
“他”應該就是陳曦。他們當時可能正在往地窖躲藏,但老人們來得太快,陳曦沒來得及躲進去,隻能選擇將老人引走。而何佳雨,就被留在地窖中。恐懼扼殺了她,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現在還沒事。”村長輕聲道。
何佳雨沒有反應。
“但是被抓住了。”
何佳雨一顫。
“你必須去救他。”
何佳雨再次失去反應。
“不然他會……死。”村長在“死”字上加重音節。
“他……”何佳雨雙眼無神。
“會死。”
“死……”
村長知道,必須要下猛藥了“被昨天你見過的喪屍,殺死。”
又是一個會對她的精神造成極大影響的詞彙。但還不夠,這些仍不足以把何佳雨從精神地窖中拉出來。
村長額頭泌出冷汗,呼吸聲越發輕微。他必須更加謹慎,以免刺激失當,造成反效果。
從和這孩子的雙眼對視起,他就知道,和其他被拐過來的孩子不同,這孩子有無法言喻的過去。之後的接觸也證明了這一點。他不會否認,他動了惻隱之心。也因此,儘管不是第一次,卻是最強烈的一次,在發現她的逃跑跡象後,他由衷地希望這孩子能逃出去。他在心裡歎氣“娃兒,彆躲了,人生不能躲,也躲不過的。”
機會隻有一次,如果不能成功,她的精神地窖會更深、更牢固,想再帶她出來幾乎是癡人說夢。
村長緊閉雙眼,在腦內仔細審查和何佳雨相處的每一瞬,期冀找出更多的突破口,渾然不覺身後多出一個人。
“砰!”桌腿重重擊打中村長的後腦勺,村長應聲倒地。“你……是……”他艱難道,幾乎昏厥。
“沒想到吧老張。”老人蹲下身,揪起村長的白發“我早就覺得你有問題了——叛徒!”
“砰!”村長的前額與地麵猛地碰撞。
“砰!”
老人似乎覺得還不解氣,又舉起桌腿——“砰!”
尚有體溫的鮮血濺到何佳雨臉上。她下意識摸了下。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