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著龍袍!
公主府內。
宮鈺正低頭用銅撥輕輕撥弄著香爐的煙灰。那廣袖上繡著的雕花印紋染了些許煙靄的溫意。
“殿下,京兆尹府的人來過了。”姽嫿道,她著了一襲宮裙,裙擺間繡了些精致的紫鵑花紋。
“那人說了什麼?”宮鈺問。
“關於車夫謀害一案,那位車夫已經招認了,他收了一個女人的錢。那個女人雖然戴了鬥笠,無法看清麵容,但車夫在拿錢時,看見了那女人手腕上有一個花形胎記。”
宮鈺微微笑了笑,她輕聲道“京兆尹風黎川可查到那個女人是何人了?”
“京兆尹風黎川並未徹底追查此事,他道,殿下身份尊貴,此事他不敢妄加追查,他的意思是,將此事交由宮中錦衣衛處理才最為妥當。”姽嫿答道。
風黎川果然是一個聰明人,他已經察覺到了她的試探之意。宮鈺內心歎道。
“殿下,風黎川恐怕已經意識到了這車夫一案牽涉頗大,他憑一己之力難以斷案,便將其交由錦衣衛處理了。而錦衣衛又獨獨聽令於當今聖上,自然不會徇私行事。這背後之人被追查出,也是指日可待了。”姽嫿低聲道“看來,風黎川確實是一個公正之人。”
“這可無關公正與否。”宮鈺搖頭道“他將此案移交給錦衣衛,是因為他知道此案已經不了了之了。即便是錦衣衛也無法查出來了。”
姽嫿驚訝地望著宮鈺,“殿下,這是為何?”
宮鈺垂眸,她微微笑了笑,“因為當今陛下已經親口將此案了結了。”
當今帝後都親口說了,那宮女是失足落水而死。
錦衣衛也不會追查了。
“既然如此,那風黎川為何還要將這一案移交給錦衣衛?”
這分明是一個無解之案!
“風黎川此舉是在告訴我,那試探之問的答案。”宮鈺笑了笑。
錦衣衛獨屬於天下的帝王。
——風黎川是在告訴她,他的背後之人是帝王宮玄。是當今的皇帝將他從一個寒門子弟扶持到了而今的地位。
“你差人去告訴風黎川罷,說這車夫的案子不必追查下去了。”宮鈺微笑道,她將那一簇煙灰撥入了爐中。
此案的線索已經斷了。
物儘其用,宮鈺將這車夫一案的價值用到了極致了。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也無須再追究了。
殿內靜默了須臾。
就在這時,一侍女緩步而來,她俯身道“稟告殿下,駙馬在屋外求見。”
“那屬下便先告退了。”姽嫿道。
“宣謝韞進來吧。”宮鈺道。
那重重煙靄自鏤空的香爐蓋子裡溢散了開來,模糊了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