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州?不行,沒有兵馬,回去也白搭。因此,隻能困守養馬城。
這一日他和馮淵鐘林兩位小弟兄,正在屋內談及這邊關戰事,忽然聽到屋外鼓響,老房一晃大腦袋,噫嗯,兩位,這是甘世英回來之後,又要點鼓升帳了。我說,咱們是不是再去一趟?
鐘林就說,房大哥,你還想挨板子是怎麼著?此一番甘世英大敗而歸,必然是心浮氣躁,正想找人撒氣呢,咱去了不是找倒黴嗎?
呃,不對,鐘林呢,此一時,彼一時,來來來,臭豆腐,扶著點兒我老人家,咱這就去帥帳議事。
於是,房書安仨人兒是不請自來,倆人兒扶著房書安就進了帥帳。
甘世英一瞧,這個大腦袋又來了,他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前者他不聽勸房書安相勸,終於大敗而回,因此再見著房書安,甘世英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認為著,這房大腦袋擺明了是來瞧自個兒笑話兒的。
但是,一時不便發作,甘世英咬著後槽牙就問,各位將軍,方才原州的知州大人來書求援,言說原州城正被西夏圍攻,要本帥火速發兵,不知各位是何意見?
都指揮使田況,出列拱手,大帥,末將以為,必須得救,眼下我軍可戰之兵尚有五萬,倘若不救,萬一原州城破,唇亡齒寒,我們這座城池,恐怕也將在劫難逃。
甘世英尚未答話,另有一將赳赳而出,大帥,萬萬不可,我軍新敗,兵無鬥誌,倘若貿然出擊,勝負實難預料啊。
甘世英撚著八字胡兒,沉吟半晌,那麼他想什麼呢?他就認為著,這次大敗,就因為自個兒太唐突了,所以,接下來再用兵,必須吸取教訓,慎之又慎。
因此,甘世英一擺手,嗯,我軍新敗,不可輕動,命斥候及時打探消息,隨時來報。
田況聽到這兒,心說看來今兒個,我得豁出這條命去了,想著他再一拱手,就提高了嗓門兒,大帥,不可啊,據那原州信使來報,原州守軍和西夏賊兵已經鏖戰多日,此時雙方皆已是強弩之末,倘若我軍此時突然殺到,必能大敗賊兵。大帥啊,前者一戰,我軍損失十餘萬,朝廷必然降罪,那麼,這次援助原州,正是將功贖罪的良機,大帥,不可錯失啊。田況一邊說著,一邊是聲淚俱下,不能自已。
田況認為著,這麼一說,甘世英或許因為害怕戰敗受罰,便可能發兵原州。
結果,甘世英一聽,覺著田況說這話,是衝著自個兒來的,合著兵敗都是本帥一個人的責任嗎?你們這幫負責打仗的武夫,就沒有罪責嗎?真是豈有此理。
甘世英是鑽了牛角尖了,他越想越氣,本來打了敗仗,他就不順心,偏偏這個時候,這個姓田的莽夫還來惹人的晦氣,想著甘世英一拍帥案,啪,田況,你給我閉嘴,此時我軍最重要的任務,便是守住城池,倘若敵軍來犯,便可據城而戰,你之前不也這麼認為嗎?本帥心意已決,再要多言,絕不容饒。
說著,甘世英轉過帥案,就想要離開。
但是,田況仍然是不依不饒,竟然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抓住了甘世英的袍袖,噗通跪倒在地,高聲叫道,大帥,今日不同往日啊。
到了這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位甘世英,雖然也想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但是實在不是這塊料,你田況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聽不懂,還隻能招他煩。
果然,甘世英一看田況這勁兒,是勃然大怒,加上戰敗的恥辱感,這讓甘世英頓時是氣血上湧,倉郎朗他就拽出了隨身的佩劍,往空中一舉,咬牙切齒的衝著田況喊叫,那聲音兒都變味兒了,田況,本帥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退下!
田況含著熱淚,把眼睛一閉,頭一低,但是雙手仍然死死抓著甘世英的袍袖,那意思是你動手吧,我田況今日一死報國了。
細脖大頭鬼房書安在旁邊一看,心說不行啊,眼見著出人命了,無論如何如之何,這位田將軍乃是難得的忠臣良將,豈能就這樣白白死了?
想著,房書安一瘸一拐邁出人群,拉著鼻兒喊了一聲兒,且慢動手!
唰,帳內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盯到了房書安臉上,馮淵那臉色兒頓時就變了,上前一把拽著房書安,壓低了聲音說,房大頭,你不要命了?
房書安一把掙脫馮淵,噫嗯,我說臭豆腐,呆著你的。說完抹回頭兒又衝著甘世英說,那什麼,甘世英,先把你那劍放下來,這寶劍是斬殺敵人的,怎能用在自己人兒身上呢,誒呀,讓我說你個什麼好,你呀,可真是壽星老尿炕,老沒出息啊你。
誒呀,這幾句話可不得了,大帳之內,人們的那臉色兒唰就白了,一個個兒的心說,這大腦袋這不是作死嗎?誰敢跟大帥這麼說話?但是房書安說的是輕描淡寫,看那勁兒,好像老子訓兒子似的。
站在眾將最後的沒羽神箭花二郎,一聽這話,也急的什麼似的,他對房書安非常有好感,覺著房書安模樣兒雖然怪了點,但是為人特彆好,願意讓人親近,但是眼下聽房書安這麼說話,心下不禁為他捏了把汗,心說這位房老爺莫非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