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俠續集!
而後不多日,細脖大頭鬼房書安在吏部領了一應文書,又在開封府帶了自己磕頭的把兄弟,要命鬼黃榮江和追命鬼黃榮海,同時又向包大人討要了幾個老練的辦差官,帶著四帝趙禎禦賜的兩名侍女,而後灑淚辭彆了老少英雄,一路夠奔山西隰州府,到了地方,房書安怎樣昭雪冤獄,智鬥豪強,咱們另有交代。
返回頭來,咱們再說白眉徐良,老西兒早就記掛著少林寺的荊鴻小師父,可奈何官差不得自由,自打回在東京城,是公務纏身,片刻不得休息,如今開封府的案件終於暫時告一段落,因此老西兒跟包大人請了一百天長假,說是要緊急趕奔四川峨眉山,前去探望開封府的恩人荊鴻師父。
可白雲瑞一聽,也想著要去,可哪知此一去,正趕上八十一門總門長年歲高邁,自感時日不多,因此要留小達摩在山上二次學藝,傳授雲瑞峨眉派的不傳之秘天人合一之峨眉隱學!
咱們書說簡短,徐良回了差官棚校尉所,跟翻江鼠蔣平和各位小弟兄們把諸般公務交代一番,眾人一聽徐良要去探望荊鴻師父,紛紛來了興趣,尤其是臭豆腐馮淵,小太保鐘靈等人也嚷嚷著要去。
你看不為彆的,這荊鴻師父在開封府老少辦差官的心中威望就這麼高。
蔣四爺一聽,把小圓眼珠子一瞪,狗油胡兒當時就翹起來了呆著,我說你們一個個兒的,身在公門心在哪兒呢,不錯,荊鴻小師父委實勞苦功勞,但是官差不得自由,大家夥兒都走了,這偌大的東京城,我這把老骨頭一個人兒能看得過來嗎?相爺有個馬高鐙短,誰負責?要我說,就小良子一人去也就可以了。
被蔣四爺這麼一頓拍,大家夥兒都不言語了。
可有一人這麼一聽,也動了心思,就見此人霍然起身四大爺,噝,呃,小侄也想前去一趟,說著又衝著徐良問道,三哥,您意下如何,再怎麼說,這荊鴻前輩也是我的師叔,而況且這次大戰,我師父和師叔小劍魔為了咱們開封府也身受重傷,我身為晚輩,理當前去探望。
您大概聽出來了,說話的這位正是小達摩白雲瑞。
蔣四爺一聽,嗯,這雲瑞說的有理有據,那去,就去吧。
那位說,怎麼荊鴻成了白雲瑞的師叔呢?
咱們前文書交代過,荊鴻師從少林寺神玉達摩自在佛柏玉大師,而柏玉大師又是瘋僧醉菩提淩空和尚的師叔,可白雲瑞呢又跟淩空學過能耐,這麼論下來,白雲瑞就非但是道教傳人,也算是個佛門弟子。
書不贅言,且說白眼眉徐良和小達摩白雲瑞,各自回家,收拾好了包裹行囊,辭彆了母親,夫人,當然還有不足歲的小娃娃徐雲和白英,這一日的平明,這老哥兒倆就打馬出離了東京城。
這一路是曉行夜宿,饑餐渴飲,一日兩,兩日三,約莫走出去能有十日,這一日就來在了巴蜀峨眉山。
好家夥,這座大山,占地能有數百裡,是山連著山,嶺連著嶺,抬眼望去,就見群山環抱,白雲低垂,怪石橫生,是古木狼林,最高處一抹雪白色的山尖兒直插雲霄。
這哥倆兒籲一聲,勒住馬頭,那馬匹連日奔波,也顯得格外疲憊,突突突禿嚕幾聲,噠噠噠噠四蹄來回倒了那麼幾趟,終於站定不動。
白雲瑞微微一笑,用手點指那山頭三哥,您瞧,那兒就是八寶雲霄觀,嗬嗬嗬,當年小弟便曾在此處學藝一年,屈指算來,如今已過數載春秋啊。
老西兒咯兒咯兒一樂呃我說老兄弟,你這還拽開文詞兒了,嗯,這個地方可真是好一處神仙所在,但盼著咱們此一番能見著荊鴻前輩。
徐良說著歎了口氣呃希望小前輩的內傷能有好轉,來前奉了相爺鈞命,要我把小前輩帶回東京療養,老兄弟,等咱們見著了人,你可幫忙勸著點兒。
白雲瑞一怔,是緊鎖眉頭三哥,隻怕是難呐,咱哥倆也算是過來人,您可還記得,那一日在雲仙台上,瞧著我尙師叔抱著我這位少林寺的小師叔,仰天大慟,那,那份情義……這……著實令人感慨,但是……
白雲瑞是一邊說,一邊皺眉,一邊還搖著頭。
老西兒察言觀色,心說要解決這尚雲鳳和荊鴻小前輩的問題,那就得先把問題挑明了,當初一日在秦州府,因為荊鴻受傷昏死過去,所有人都瞞著尚雲鳳跟荊鴻姐弟相認之事,這讓徐良是頗為不滿,順帶著對眼前這個老兄弟也很是不滿。
你看這白雲瑞,雖然這小夥子也是一團的正氣,但是受當時的禮教約束頗多,從當初他對待陸小英的態度就看出來了。
可那徐良卻是個至情至性之人。想罷多時,老西兒就覺著這幫人是個個迂腐,人家一個有情,一個有意,礙著你們旁人什麼事呢?因此當時是微微冷笑呃我說老兄弟,你的意思是你這兩位師叔一個是道家弟子,一個是佛門中人,而且名義是姐弟相稱,因此著斷然不能結為百年之好,咱們就應當棒打鴛鴦,幫著一拆兩散。是也不是?
白雲瑞臉一紅呃,三哥,這,其實兩位師叔也未必像你我想的那樣。
白雲瑞嘴上這麼說,但其實自打雲仙台上這姐弟重逢以來,他這顆心就一直懸著,雲瑞心想,哎呀,我的小師叔,您老人家在天下擂經此一戰,是名滿天下,大大振作了少林寺的山威,但是無論如何如之何,可千萬不要人前丟醜,作出越軌的事來呀。
這時就聽老西兒繼續說道哼哼哼,老兄弟,兩位前輩怎樣,咱們做晚輩的不好乾預,無論如何,荊鴻小前輩為咱們開封府立下大功,此一番咱們來在峨眉山,我的意思是呢,能幫上的就儘量相幫。
白雲瑞輕聲一歎三哥,那是自然。
這麼說著,倆人兒繼續催馬向前,一路穿山過林,就見山間時有那野猴結夥往來,鳥鳴之聲不絕於耳,流水潺潺是叮咚作響。
這哥倆一路奔波本來已經是身心俱疲,這長途騎馬呀,這大腿根也是格外的那麼刺應,但是此刻置身於這人間仙境,頓時就覺著胸中那股渾濁之氣消失不見,吐納之間是神清氣爽。
行不多時,倆人沿著一條小路穿過一片茂密濃鬱的叢林,頓時就覺著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就見前方不遠,並排三座大山,當間一座往外突出,兩側山頭向內收斂,隔老遠打眼一瞧,就好像一座巨大的鳳凰張著翅膀落在此處。
在當間這座大山的山腳之下,是一片九宮八卦形的開闊廣場,廣場四圍有青石琉璃瓦搭建的亭台樓閣,樓閣之後是兩條用大青石鋪就的台階,分彆向兩座不同的山頭延伸,彎彎曲曲,層層疊疊,好像直通雲霄。
老西兒手搭涼棚再往上看,就見台階儘頭的山頂之上,似乎懸著兩架吊橋,連接著這上山的階梯和山頂的道觀。
這時候,白雲瑞就說,三哥您瞧,左邊這條道兒直通白雲觀,乃是我師父夏侯仁清修之所。
徐良一樂呃不用問,當間這條想必是直通八寶雲霄觀,乃是八十一門總門長普老劍客修習居住之所了。
嗬嗬嗬,不錯,三哥,此間道路狹窄,不便騎馬,你我就得步行而上。來來來,三哥,請。
倆人說著甩蹬離鞍跳下馬,就這麼牽著馬匹打算拾級而上,一邊走著徐良心裡邊還一邊琢磨噝,也不知荊鴻小前輩此刻是否在那八寶雲霄觀,和那尚雲鳳老劍客也不知見著麵沒有?
這麼想著,倆人就來在了山腳下的廣場之處,可老西兒用眼角的餘光這麼一瞧,就見廣場不遠處的一側犄角嘎啦裡,似乎搭著一個簡陋的席棚,徐良趕忙側回身攏目光仔細觀瞧,果然,就見那席棚是用幾根樹枝臨時搭建而成,而席棚之下,有一個人端坐於內,雙目緊閉。旁邊不遠處似乎有一女子在忙來忙去。
噝,啊?老西兒就是一驚,連忙用手一搭身旁的白雲瑞呃我說老兄弟,你快看,那不就是荊鴻小前輩嗎?
雲瑞聞言也是一驚,當時瞪大了眼珠三哥,旁邊那一女子好像是雲華山的飛花姑娘,不錯,果然是我師叔和飛花。
那麼說,這倆人兒是少林寺的荊鴻和飛花嗎?
還真是!
原來當初在秦州城,白眉徐良就告訴荊鴻,說是你姐姐已經奉了八十一門總門長普老劍客之命,不得已動身護送兩位她兩位師兄回到了峨眉山八寶雲霄觀。
荊鴻聞聽,是如遭雷擊,當時雙目一閃,兩顆淚珠滾落而下,衝著白眉徐良一躬掃地,而後是轉身就走,啊,要去往峨眉山尋訪闊彆二十五載的姐姐薑若菲,也就是如今的寒江孤雁尚雲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