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帝一貫對燕扶光委以重任,不管他自己還是朝臣們早就習以為常。
所以,當燕扶光剛點卯下值就被抓到長定殿幫助熙和帝批閱奏折時,沒人感覺到奇怪。
“今年說是南方也下雪了,影響了百姓們的生活,扶光你著重看一下那邊的折子。”熙和帝端著茶盞靠在一旁的軟椅上吩咐,嫋嫋升起的水霧被他吹開,他淺淺地抿了一口清亮的茶湯。
燕扶光很想拒絕,但熙和帝沒給他機會。
溫熱的掌心拍上燕扶光的肩膀,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朕胳膊疼,你今晚就彆回去了,歇在宮裡,幫朕分憂。”
燕扶光認命般拿起奏折,還能說什麼呢。
從這次開始,熙和帝三兩天就要把燕扶光留在宮裡一晚,久而久之關於立太子的話題吵得更熱。
徐皇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她知道,熙和帝已經那麼明目張膽偏向燕扶光,說明他真的要放棄他們母子了。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江家和寧家。
江覓荷在府中照顧生病的燕箏兒,沒時間來徐皇後麵前當她的出氣筒,便讓下人回絕了。
寧夫人想著徐皇後畢竟是她表姐,加上現在燕羨之還被拘禁著,她不進宮好像太沒人人情味了,於是便坐上馬車入了宮。
有些日子沒見了,徐皇後一改從前的氣派端莊,眼尾皺紋更深,麵上也沒了笑意,看起來比去臨圖之前老了好幾歲。
“表姐……”寧夫人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張張嘴說不出安慰的話,也沒辦法像從前那般保證會一直支持徐皇後。
“來了,坐吧。”徐皇後一手輕抬,待寧夫人坐下後,殿內的下人退了個乾淨。
見這架勢,寧夫人有點無從招架,她來回揉搓手絹,眼神不自在地來回觀察。她有預感,徐皇後會說些讓她為難的話。
“您這是……”
徐皇後輕歎一聲,幽深的眼睛盯著寧夫人,忽然傾身湊近握住寧夫人的手,語氣誠懇道“表妹,事到如今,太子還被皇上關著,表姐隻能找你幫忙了。”
她從未這般低聲下氣過,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的親生兒子,徐皇後再怨恨他,也不得不為他謀劃。
寧夫人嘴角本就不自然的笑一下僵住,被徐皇後握住的那隻手手心發汗,她回避徐皇後的視線,看向彆處“您是皇後,千萬彆這麼說……”
徐皇後接著她的話說道“是,我還是皇後,可我的兒子不是太子了。表妹你最近在宮外也聽了不少風言風語吧,我這次找你,也是想請你們想想辦法,幫幫我們,隻要複立太子,你們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
她腦海中飛快運轉,“淮安還在外地是吧?我可以求皇上把他調回京城,你們一家子就不必時常分隔兩地了。”
寧夫人輕輕抽回手,攪著手絹不大敢看徐皇後,她聽徐皇後說起寧淮安,不由自主生了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