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雪水漸漸融化,溪流彙集一路慢慢悠悠奔向草原。周邊被雪水浸潤的土地長出了綠色嫩芽,風中漸漸有了春的氣息。
這段時間,燕扶光和仁欽一直在草原上四處征戰。
先前在白鶴城戰場上死了首領的部族大多被收入仁欽囊中,現在的仁欽,可謂是草原上說一不二的霸主。
騎著馬來溪邊喝水,燕扶光撩起雪水抹了把臉。
仁欽呼嚕呼嚕喝了幾大口,又學著燕扶光注意了一下儀表,做完這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不你不回去了,就在草原上唄,我分你點地盤,整天吃牛羊肉,這麼大的草場跑起馬來多爽快啊!”
他總是想一出是一出,之前被人慫恿,想拉上燕扶光一直往西邊打,現在又讓他在草原上過逍遙日子。
“你這地盤再大都不適合我,我們做個生意吧,以後兩國合作如何?”
仁欽憨乎乎的:“合作什麼?”
“你們這裡缺的米麵油鹽茶葉布匹我們大燕有,我們缺的好馬和牛羊肉你們遍地都是。”
而且在大燕前幾百年的時間裡,就有與草原部族通商的先例,當時商業往來頻繁,還是後來兩邊積起不滿,才爆發戰爭的。
燕扶光說的確實不錯,草原上牛羊多,可許多東西必須得從大燕買。就好比鹽,在兩邊打起來之後,鹽價暴漲。
仁欽很感興趣,不過他也有顧慮:“你說通商?我搞不懂這些事啊!”
燕扶光提醒他:“蘇淵,他能給你弄明白。”
仁欽一拍腦門:“是啊!他小子這麼賊,商人那套他肯定輕輕鬆鬆拿下!”
幻想著以後兩國合作,周邊無人再敢來犯,雙方百姓們過上安穩的生活,仁欽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美好的暢想被燕扶光叫停,他道:“在此之前,你得借我兵馬。”
“我聽說坐上皇位的是你二哥?怎麼,親兄弟真的要打起來?”
“不是打,是討回公道。”京城的境況尚且不清楚,但陳妃和陳家,他是一定要清算的。
至於皇位,燕長風要是能當個明君,他想坐那個位置就讓他坐。
倘若他當不好,燕扶光當仁不讓。
仁欽不理解他:“你才是太子,你死了,大燕的皇帝把皇位交給你二哥,你回去後怎麼辦?這樣豈不是很尷尬?”
連仁欽都明白的道理燕扶光不是看不出來。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希望親兄弟之間大動乾戈,可關鍵在於他因為陳妃對燕長風起了疑心。
母子和弟兄,真要說起來那種關係更親密,還是母子更勝一籌。
所以他讓梁非儘快與江風取得聯係,他要知道陳妃和陳氏一族做的惡事,燕長風夾在中間到底知不知情,若是知情,他又做了哪些彌補的舉動?還是說他儘管知情,但還是選擇包庇?
看燕扶光陷入沉思,仁欽於心不忍,轉過頭來開解他:“親兄弟成仇人的多了去了,再說你們還不是一個娘生的,草原上這種情況多了去了,遠的不說,淖木不就是嗎?踩著同胞兄弟的屍骨上位……”
然後呢?淖木死了……
呸!怎麼聽起來像詛咒!
仁欽連連改口:“我不是說你會和淖木一樣,我是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什麼亂七八糟的,燕扶光無奈打斷他:“你不適合開導彆人,你就說借不借我兵馬吧。”
“借啊!我當然借你!咱倆誰跟誰,我不借你誰借你?”
“算你還有點良心。”燕扶光跨上馬背,招呼還賴在地上不動彈的仁欽,“快點回去,我還有事要安排。”
他一回去,梁非就帶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