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春文就是陳家人特意送給陳清姿的人。
一則為了伺候陳清姿,二則為了方便他們隨時了解陳清姿這邊的情況。
但其實說起來,這兩個目的都不是關心陳清姿,他們要把能掌握的消息全部握在手中。
就像這次,陳思文讓人聯係春文,下令讓她摸進錦籜院放火,事先從未與陳清姿透露半點。
是以,陳清姿此時此刻覺得十分難堪。
她是與陳家幾乎斷絕往來,可就算這樣,他們還是不會放過她是嗎?
最後一點安穩日子經過陳思文這麼一攪和,算是過不下去了。
夜色沉沉,所有人都在等陳清姿的反應。
春文是她身邊的丫鬟,犯的罪要如何算?
不過綠卿心裡是清楚的,不早不晚,陳思文忽然冒出來,其中必定有蹊蹺。
蹊蹺何在?在皇宮裡,在陳妃身上。
春文隻是一把刀子,陳家用她的時候就沒想過保她。
否則一個丫鬟,好好在府裡當了這麼久的差,為何在最後想不開犯了滔天大錯?
陳清姿問她:“妹妹,我押她去陳府門口,如何?”
陳家將她舍棄,又反過頭來想挑撥她和府上的關係,他們真是用心良苦啊!
尤其她的親爹,找到春文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春文是她的丫鬟,春文放火,她陳清姿的臉麵何在?
既然他們不在乎她,那麼她也不必再給陳家麵子。
綠卿舒了口氣,她是一定要處置春文的,但陳家二爺偏生是陳清姿的親生父親。
好在陳清姿明事理,不會讓她夾在中間為難。
“再打二十大板,留她一口氣!”
春文留著一口氣,就被人馬不停蹄送到了陳府門口。
不僅如此,陳清姿和綠卿還專門露麵了。
這麼大的事,萬萬沒有替陳家、替陳思文遮羞的道理。
若是忍氣吞聲,陳妃又得輕飄飄翻篇。
鬨得越大,受到的關注越多,越能讓更多人看見太子府的處境。
綠卿說不了話,她負責站在一邊哭,陳清姿負責在一邊討公道。
門房的人手足無措的看著他們小姐詆毀他們二爺的聲譽卻阻止不了。
陳清姿委屈道:“快讓我爹出來見我!昨夜太子府走水,我身邊的丫鬟說是我爹指使的,現在我已無法給魏側妃交代,讓我爹出來,我倒是要問問他,為何好端端的要害人,要害我!”
綠卿揉著眼睛哭得真情實意。
深更半夜鬨得雞犬不寧,陳思文慌裡慌張邊走路邊穿衣裳。
“事沒成不說,她來鬨什麼鬨?她不也姓陳?”
來到門口,陳清姿一看見他就跪下去:“爹!你為什麼要讓春文在魏側妃的院子裡放火?!此事我們已經讓人去給宮裡稟報了,我來就是要你先給我一個交代!也給魏側妃一個交代!”
“給你交代?我給你什麼交代!”陳思文恨鐵不成鋼,他故意不去看血肉淋漓橫在一旁的春文,壓著嗓子低吼,“一個丫鬟,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在誣陷你爹,你不僅看不出來,還帶著人來自家鬨!你究竟姓不姓陳了?!”
綠卿看著陳思文死不認賬的樣子,很是為她的孩子們感到心驚。
她氣不打一處來,身體裡的血貌似全都往著腦袋裡湧,一瞬間,她顧不得這麼多,也忘了自已好久說不出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