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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在都督府歇息,順帶察覺揚州這幾年的檔案,老奴現在要回行宮去,順帶照料福昌公主。”徐祿拱手,然後快步的轉身而去。
段寶玄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揚州大都督府也足夠的安全。
轉過身,段寶玄朝自己的官廨而去,今夜,他恐怕要在官廨休息了。
然而他卻沒有注意到,在後院的窗口邊上,正有兩雙眼睛在看著他,一個是李絢,一個是梁茯苓。
“陛下,你說段公他知道了嗎?”梁茯苓側身依偎在李絢的懷裡。
“段公什麼人物,猜都猜到了。”李絢輕歎一聲,說道:“你若是願意跟朕回京,那哪裡還用在意什麼旁人的目光。”
“還是不去宮裡好,在揚州,臣妾一個人說了算,到了長安,還得看彆人的臉色。”梁茯苓堅定的搖頭。
李絢無奈的笑笑,劉瑾瑜雖然不是什麼嚴苛的皇後,但是宮裡的規矩,也不是習慣在外麵的梁茯苓所能接受的。
更彆說還有他們兩個的兒子。
“好吧!”李絢輕歎一聲,說道:“既然你願意留在揚州,那就留在揚州好了,不過未免你想朕,朕還是給你再留個兒子的好。”
說完,李絢一把將梁茯苓抱了起來,直接朝著床榻而去。
一夜春光,旖旎風流。
……
揚州行宮,一名身材乾練,但神色頹然的中年官員被兩名千牛衛推入大殿之中。
李絢平靜的坐在禦榻上,兩側是諸宰相刺史,還有一眾官員。
“你就是樂安縣令徐浦。”李絢平淡的看著這徐浦,問道:“就是你偽造災情,騙取朝廷賑濟的。”
兩名千牛衛後退,徐浦這才叩首道:“罪臣樂安縣令徐浦,拜見陛下。”
“罪臣。”李絢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你自己認罪了?”
徐浦呼吸一停,抬頭拱手道:“罪臣不知道罪臣哪裡有錯,樂安地處偏僻,八山一水一分田,百姓衣食無著,罪臣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夠讓更多的百姓活下去。”
“聽起來你頗為自豪自己做的事情。”李絢目光平靜的看向兩側群臣,道:“你們也是嗎?”
群臣齊齊俯首,但眼中不少人都流露出不少不忍之色。
“每年夏季,整個江南時常都會遇到海風,你這裡沒有災情卻謊報災情,物資調運之下,很可能會造成無辜百姓枉死。”李絢目光直直的盯著徐浦。
徐浦直身,拱手道:“臣隻是樂安縣令,管不著其他地方……而且其他地方有朝廷調任糧草賑濟,當無疑慮。”
兩側的群臣,聽到徐浦這麼說,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似乎,徐浦說的也沒錯,他隻是樂安縣令,根本沒有必要去管其他地方的事情。
“你還是很自豪。”李絢輕輕冷笑,隨即他抬頭看向兩側群臣,問道:“諸卿知道他的問題在哪裡嗎?”
劉景先想了想,站出來拱手道:“請陛下指點。”
“聖人治世,孝悌、忠義、仁義、禮智、信勇。”李絢目光冰冷的看著徐浦,說道:“朕以百官治理天下,不僅如此要求百官,同樣也要求百官能夠將治下百姓,都教導成孝悌、忠義、仁義、禮智、信勇的百姓,而不是隻知欺詐,哄騙,懶惰的罪民。”
徐浦猛地抬起頭,驚恐的看著李絢。
李絢僅僅一句話,整個樂安的百姓,日後出門在外,就都會被扣上欺詐,哄騙,懶惰的帽子,甚至會一直傳揚下去。
“百姓活不下去,那麼就去想走正道的方法去讓百姓活下來,你自己想不到,是你自己無能,而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你還有州郡上官,他們上麵還有朕,你完全可以一層層的找上去,但你不想,你也沒有去,你隻用這種邪門歪道的方法治理百姓,但你治出來的能是什麼好百姓,誰要你這種百姓。”李絢滿臉的唾棄。
徐浦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你不過是個求名之徒罷了,而且還是愚蠢的被人利用的求名之徒。”李絢冷哼一聲,然後抬起頭看向群臣道:“去查,有如此愚蠢的縣令,樂安的糧食不可能會真的落到百姓的手裡,還有台州刺史府,必定有人協助,而這協助之人,必然收到了下麵人的賄賂,不會是他這個蠢貨,肯定是他下麵的人。”
“喏!”劉景先肅然拱手。
“至於他。”李絢輕輕冷笑,說道:“押回長安,三司會審,然後定論上下,編傳天下,朕要讓他這個蠢貨的名字,永遠都被烙印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噗!”的一聲,徐浦一口鮮血已經直接噴了出來。
人也軟軟的倒在地上,徹底沒了呼吸。
群臣猛然間一個寒顫,言辭如刀,皇帝一番話,真的能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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