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魅兒的雙目頓時變得清明起來,再看自己的一隻腳已經懸空,而腳下卻是不安翻湧的黑水。
“我這是”顏魅兒看著下方黑水,有些後怕,自己這是差一點就掉下去了。
“固守本心。”
莫邪月說了聲看向另外幾人,無一不是在奔潰的邊緣。
莫邪月指甲劃破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血點在幾人額間。
幾人的目光皆是恢複了清明,察覺到剛才一幕有些後怕。
哪怕是知曉這是幻境,但是一想到要墮入這無儘黑水,仍舊是心悸。
“彆怕,這些東西傷不了人,但是卻能鍛煉你們的魂識,雖然這幻境太簡陋了些,但是這靡靡之音卻是有六七分像。
走吧。”
莫邪月微微示意,將顏魅兒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抬步繼續抬步走。
顏魅兒麵上有些笑意,伸手握住了兮雲歌,兮雲歌握住了李天寶的手,李天寶連忙拽著曲千桀的手。
曲千桀轉身看著身後的玄璟幽,伸出了手。
“不必。”玄璟幽出聲拒絕,不僅如此還退後了一步,十分抗拒。
“彆害羞啊。”曲千桀挑眉輕笑,伸手將握住玄璟幽的手。
玄璟幽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便沒了動作。
六人就這麼手拉這手,身側森森白骨依舊發出蠱惑的邀請,隻是無論意識如何被拉扯,他們也不會再失了心智。
原本看不到頭的石橋忽的就看到了岸,而等上了岸以後中人才意識到何為固守本心。
幾人好似有了什麼頓悟,又好似看透了什麼。
幾人不知道的是,經過這一次後,若是再有魔人想要蠱惑他們,便就是癡心妄想了。
而莫邪月的麵上卻有些疑惑“為何,幻境沒有結束?”
李天寶安撫著受驚的心,聞言連忙問道“莫邪,我們是快出幻境了嗎?”
“小邪兒,你怎麼確定過了這個橋幻境就結束了?”顏魅兒不解詢問,回想昨日不過半日時間,她卻感覺自己在幻境中呆了半年。
莫邪月回頭的看著麵前已經恢複了平靜的橋,低聲道“從幼期始,這道橋我每日都要走一次,從未間斷,直到我來到這裡方止。我以為,上了岸幻境便就結束。”
難道是因為千年時間,所以已經麻木,而算不上靨了嗎?
“什麼,隊長,這麼詭異的橋你從小就走嗎?這這若是被這些鬼東西拖下去會怎麼樣?”曲千桀被驚到了,他方才都險些迷失,更何況是孩子。
“成為這萬骨一員。”莫邪月平淡解釋,沒有恐懼,沒有傲然。
幾人看向莫邪月的目光頓時有些深思,他們的隊長,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地方長大的。
這橋實在是太過詭異,詭異的,就好似並非人間之物。
“繼續走吧,不然我們也出不去。”莫邪月上前隨手一堆,麵前便有一道門被推開。
其實,有鏡奚在她完全可以破了這個幻境。
但是若是如此,背後偷窺之人便會察覺。
而且使用鏡奚的能力本就太過耗費自己的根基,還不如,辛苦一遭。
推開門,麵前便就是一張床,一個桌子,個凳子,還有無邊無際的黑暗。
莫邪月瞬間就明白了,這次的幻境是什麼。
是她懼怕,卻又習慣了的孤獨。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隻有她一個人,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他說,她要習慣孤獨,因為她終究會一個人。
莫邪月退後了一步,不願意進入。
黑暗,孤獨,她不想再進去。
“莫邪,怎麼了?”李天寶卻是不解,對於他們來說,這麵前的場景雖然有些詭異,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我曾在這裡,呆了好久,好久。”莫邪月低聲呢喃了一句,知曉幾人不會理解,但是卻還是傾述出聲。
幾人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誰也沒有多問。
他們也經曆過幻境,看到了自己內心最脆弱,最恨,最怕和最怨的一幕。
雖然這地方在他們看來並無感覺,也許對莫邪來說,卻是最不想來的地方。
而幾人竟在這裡呆了約莫數天,好似有些理解。
這裡沒有聲音,沒有味道,沒有儘頭,沒有天際。
剛開始幾人還說幾句話,慢慢的,竟都沉寂下來。
又不知過了多久,就連最喜安靜的玄璟幽都有些坐不住,然而莫邪月卻是一動都未動。
李天寶掐著手指頭,半響試探的叫了一聲“莫邪。”
莫邪月睜開眼睛看著他,語氣柔和“怎麼了?”
李天寶嘿嘿一笑,撓了撓頭“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