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沉默了一會兒,元順帝卻以為葉綰是在不滿,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葉綰不是故意晾著元順帝,而是在思考要怎麼說,她最討厭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
終於,她想起來燕瀛上次教她的話,反問道:
“陛下也查過方老夫人壽宴上發生的剪紙燃燒事件了嗎?那日臣確實看到趙文衍對那剪紙不知道做了什麼。”
未等元順帝詢問,高遠忠便躬身低眉解釋道:
“陛下,那日混亂,未曾有其他人看見此事。”
葉綰眼神冷了下來,質問道:
“高公公是懷疑我在說謊嗎?”
高遠忠連忙跪下,慌亂道:
“老奴不敢惹燕世子不喜,但也不敢欺瞞聖上啊,望燕世子恕罪。”
雖說趙文衍對那剪紙做手腳是葉綰與燕瀛商量後瞎編的,但葉綰有非常大的把握趙文衍是參與了的,結果就一絲異常也沒查出來?
葉綰還想再問難道趙文衍出現在方府一事也沒查到嗎,就聽到上首處元順帝拍了一下桌子。
元順帝語氣雖然不重,但很明顯已經冷了下來,他責備道:
“燕瀛,朕一直慣著你,但你不能得寸進尺。”
葉綰笑了,她確實不懂朝堂政事,但她卻能聽出來這高公公說話好綠茶啊。
莫非是收了趙文衍什麼好處不成?
連皇帝最信任的太監都買通了?
若是燕瀛知道葉綰這麼想肯定會翻白眼,高遠忠是傻嗎,押寶趙文衍?
就算是有什麼把柄在趙文衍身上,以他們倆如今的地位差距,也不可能儘心給趙文衍辦事,隻會想辦法背後捅他一刀,以除後患。
高遠忠能做到這個位置,可不是簡單的威逼利誘可以買通的。
若真是趙文衍拿著某個把柄威脅高遠忠幫他遮掩過去,事後就等著高遠忠加倍報複吧。
燕瀛雖然對元順帝不爽,卻從來沒有給高遠忠臉色看過,一是他覺得無端給下人臉色看很掉價,再一個他也知道這種角色的耳旁風很致命。
所以高遠忠也不太可能是因為對燕瀛不爽,想故意整治燕瀛。
當然,葉綰可想不了那麼多,她現在就知道一點,高遠忠是綠茶,故意挑撥離間!
比綠茶,葉綰可沒有怕過誰。
她微微歎了口氣,搖頭頗為無奈道:
“是臣錯了,臣不該沒有證據還向陛下訴說自己遭受的委屈。
“不過是刺殺而已,臣隻不過是差點喪命,如今又沒什麼大事,竟還仗著陛下將臣當作親生孩子一般疼愛,就要求陛下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徹查一個臣心中的嫌犯,還使得高公公如此惶恐,是臣越界了。
“高公公不必如此,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此前是我不知好歹,竟妄圖陛下更多的恩寵,論恩寵又有誰能與服侍陛下多年的高公公相比?
“陛下,臣以後會注意的。”
葉綰本還想演一番跪地請求責罰,但又覺得以燕瀛此前的性格,這樣做有點逼迫的意味,便沒有做過猶不及的事情。
元順帝和高遠忠都被葉綰這一連串的輸出給整懵了。
高遠忠暗暗叫苦,這燕世子怎麼比後宮嬪妃還會欲擒故縱這種爭寵的手段?甚至還在捧殺他!他一個太監,怎麼敢和燕世子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