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主公須記得,借兵的同時,莫要忘了糧草的事情。”
徐牧一時沉默。
他明白,左師仁不是傻子,先前兩家人,便鬨過很大的不愉快,差一些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若非是這次的二帝事情,隻怕見麵都要罵娘。
直接開口來借,肯定是不行的。你把人當傻子看,同樣,彆人也以為你是傻子。
……
算著時間,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左師仁的人馬,終於趕到了暮雲州的江岸。約莫三千餘人的護衛,清一色的甲士,操戟披弓,一看就是精銳之卒。
徐牧敢打賭,在這三千餘人的後方,至少還會有一二萬的大軍,伺機策應。還是那句話,左師仁可不是什麼傻子。
來歸來,但不是來做孫子的。
“徐兄!”遠遠的,才剛剛下了樓船,在看到徐牧之後,左師仁臉色堆上狂喜,扶著袍子急步踮腳的模樣,像極了失散多年的孿生哥哥。
“左盟主!徐牧來遲,還請恕罪!”
配合出演的徐牧,更是誇張,將旁邊的司虎推了三四步,急急跨了出去。
“再見徐兄,想起昔日你我並肩作戰,便喜從心來,情不自禁。”左師仁手指勾淚,泣不成聲。
“左盟主有所不知,徐牧知左盟主要來,昨夜激動得一宿未睡,你瞧著我的眼睛,都腫了一圈。”
“我亦是!”左師仁聲音哆嗦,“昨夜在樓船上,想著和徐兄相見,便夜不能寐,恨不得長了翅兒,飛來與徐兄把酒言歡。”
老奧斯卡了,這演技,比起老黃也差不多了。
“左盟主,速速入座。”
江岸邊上,早已經傳令馬毅,搭了會盟的亭子。
左師仁磨蹭半天,一會兒又感念百姓不易,一會兒又說救國不利,想要投江就義。
當然,發現徐牧沒攔著的時候,急忙又退了回來。
徐牧明白,無非是左師仁擔心埋伏,先讓隨行的士卒,觀察了幾番。
“左盟主,入座吧。”
並沒有打算再演下去,再演,真要變成麵基了。
“好,與徐兄同坐。”
剛坐下,這位東陵三州的掌舵人,隻頓了頓,指著桌上的一壺美酒,又變得滿是歎息。
“左盟主,這又是怎的?”徐牧猶豫著問了句。剛開口,一下子就後悔了。
“唉。”
“不瞞徐兄,昔年我入皇宮述職,先帝也曾賜我一壺玉釀,這壺兒也是這般精美……先帝之言,如雷貫耳——”
“想我左師仁,空有天下仁名,救國抱負,卻終歸負了先帝,負了萬千百姓。襄江之水,被忠臣之血染紅,滄州官路,處處埋百姓之骨。”
“徐兄,我欲效國姓侯,不若你我再聯手,救百姓危難,天下水火,如何?”
徐牧抬起頭,啞然失笑。囉裡囉嗦半天,連小侯爺都搬了出來,一不小心,差點就被牽著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