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危險!
“白馬書院弟子結陣,退回書院……”
張瀾江大喊了一聲,繼而看向王落日,聲音漸冷“忍讓,並非認錯;退步,並未畏怯。”
“王落日,你逾矩了。”
話音方落,張瀾江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地方圓,自有規矩。
“聖人言,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伴隨著張瀾江的聲音,方圓天地,無形勁力逸散,縱橫交錯,正準備追擊白馬書院弟子的落日山眾人,隻覺得心頭一沉,身形陡止,仿佛陷入樊籠窠臼中一般,無法動彈,更無法掙脫。
王落日亦同樣如此,在張瀾江話落的一瞬,便欲上前一步,欺近對方,但剛一動,周身陡然浮現出無數鎖鏈,鎖鏈橫豎交錯,筆直如一,凝化一座方圓天地,生生將其禁錮於內。
無規矩,不方圓。
沒有方圓,寸步難行。
趁著所有落日山弟子被禁錮的一瞬,白馬書院的弟子儘皆向書院內退去。
“儒家聖地,豈容爾等撒野,滾……”
旋即,張瀾江大聲斥責一聲,一袖拍出,所有闖入白馬書院的弟子,皆不受控製般被一袖拍飛。
所有人身在空中,皆吐出一口鮮血,氣息萎靡,僅有寥寥幾個落日山的長老無恙,但縱然如此亦無法抵擋張瀾江一袖間的磅礴力量,直至飛出白馬書院,方才穩住身形。
雖無人死亡,但所有落日山弟子,儘皆心頭駭然,通玄強者,竟恐怖如斯!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隻有弱者,才會相信規矩,強者,隻相信實力。”
就在此時,王落日大吼一聲,周身火焰大盛,一輪輪大日於火焰中浮現,共有九日。
九輪大日甫一出現,天地皆赤,酷烈的高溫席卷天地,白馬山上原本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全部枯萎凋零,燃起熊熊大火。
大火之下,彌漫於天地間的縱橫鎖鏈,皆無聲消融。
九日橫空,天地皆焚。
縱橫鎖鏈消失的一瞬,王落日一躍而起,腳下大地傾覆,身如利箭,向張瀾江撲去。
人落,而九日同墜。
“規矩者,禮也,不尊禮儀,與畜何異?”
張瀾江須發飛揚,麵對撲至的王落日絲毫不懼,張口吐出一口清氣,清氣清正,浩然正大。
吾輩讀書人,善養浩然之氣也。
浩然正氣出口,化作浩浩蕩蕩的罡風,罡風獵獵,九日飄搖,烈火熄滅。
浩然罡氣中,王落日隻覺得頭重腳輕,竟是直接被浩蕩罡風吹飛了出去,從頂滾到山腳。
一口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王落日被吹飛的一瞬,張瀾江一步邁出,仿佛縮地成寸般,直接出現在山腳,伸手一攬一扯,浩浩蕩蕩的罡風生生被倒扯了下來,砸在兀自暈頭轉向的王落日身上。
伸手攬江河,五嶽倒為輕。
轟鳴聲中,大地傾覆,煙塵飛濺,王落日直接被浩蕩罡氣湮沒。
“呼……一口浩然氣,千裡快哉風,浩然正氣張瀾江,果然名不虛傳。”然而,煙塵未散,王落日的身影慢慢從煙塵中走了出來,安然無恙。
隻是此時,王落日的身前漂浮著七盞琉璃燈,七盞琉璃燈圍繞著王落日的身體
,不斷旋轉,蕩開層層漣漪,所有的煙塵、罡風儘皆被阻擋於外。
這七盞琉璃燈,自然是落日山七大詭器之一的七寶琉璃盞。
落日山七大詭器中,七寶琉璃盞最善防禦,可擋罡煞,護持神魂,是一件極其強大的防禦性詭器。
事實上,若非有七寶琉璃盞在,他也不可能輕易擋住張瀾江先前那一擊。
不得不說,張瀾江的確很強,他是半步通玄,而張瀾江則是實打實的通玄武者,通玄者,鑄就陰神,可修煉天地神通,一舉一動,會引發天象變化,呼風喚雨,叱雷引電,非是凡俗。
且張瀾江屬於練氣一脈,練氣一脈與正統武者稍有不同,正統武者講究精氣神三法合一,而練氣則注重精神和罡氣的修行,而不重體魄,講究一氣天地皆清明,陽神離體儘逍遙,認為肉身隻是樊籠窠臼,練氣長生,陽神不朽才是正道,與煉體武者正好是兩個極端。
練氣武者對於罡氣、精神的運用,比之正統武者更為精妙、強橫,變化無窮,想要與之敵對,最好的辦法就是抵近肉搏,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所以,他先前才會衝向張瀾江,但可惜,未能奏效。
“王落日,你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張瀾江看了一眼王落日身上的七寶琉璃盞,目光平靜,淡淡道。
“退?今日張院主若不交出成儒,我王落日,死戰不退。”
王落日冷笑一聲,右腳輕旋,大地轟鳴,仿若地龍翻身,一條條泥土凝化的莽龍,衝向張瀾江。
而他在原地未動,蓄勢待發。
“哼,冥頑不靈。”
張瀾江麵露不屑,聲音清冷,一張浩然罡氣凝聚的巨大手掌,淩空按落,一條條莽龍生生被按入地底。
趁著張瀾江氣機微絕之際,王落日一步踏出,身化火龍,陡然出現在張瀾江身側,一拳轟在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