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如果是渡鴉的話,我剛才為什麼沒聽到?”彭虎有些疑惑道。
葉青想了想道“可能與你們所抬的棺材有關吧!”
彭虎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想了想,貌似也隻有這個解釋。
“行了,先離開這裡吧!”楚念酒說道。
彭虎點頭,抬著棺材剛離開懸崖,棺材內忽然穿出砰砰的聲音。
在砰砰聲響起的一瞬,棺材上的繩子斷裂,棺材掉在地上。
“上鎮屍釘……”彭虎臉色一變,大吼一聲。
但他的話音剛落,卻見彭川忽然跪在棺材前,捂著肚子,神情痛苦。
下一刻,彭川的肚子慢慢鼓脹起來,而其眼耳口鼻七竅間則湧出縷縷水流,水流中還兀自夾雜著泥沙。
“唔唔……”
彭川死死抓著脖子,一張嘴,嘴裡便湧出混濁的水流。
“彭川……”
彭虎驚呼一聲,手中出現一個墨鬥,拉出一條墨鬥線彈向其眉心。
可墨鬥線還沒碰到彭川的眉心,陡然燃燒起來,彭虎手中的墨鬥也砰的一聲炸裂,墨汁飛濺,染了彭虎滿身。
“這……”
彭虎顯然沒想到會這樣,雙目圓睜,他手中的墨鬥乃是抬棺匠一脈的詭器,墨鬥是雷擊木,墨汁是黑狗血,墨線是童子須搓成的線,都是鎮壓邪祟陰詭之物,就算是怨級詭怪,被彈上一下也得丟掉半條命,但現在卻連碰都碰不到彭川。
林聿淮的反應也不慢,在彭虎的墨鬥炸裂時,已經出現在彭川身前,一張黃符拍向對方的眉心。
“噗……”
黃符飛到一半,也燃燒了起來,化為灰燼。
“棺材!”
葉青上前一步,一掌按在棺材上,一股陰寒邪異的氣息順著手掌湧入他的體內。
葉青心念一動,罡氣如碳薪,體魄如烘爐,將湧入他體內的陰寒氣息
煉化,與此同時,焚風呼嘯,將整個棺材包裹住。
至陽至剛的焚風吹拂下,棺材上的陰寒氣息慢慢消弭,可棺材內的砰砰聲卻仍在繼續。
而彭川的口鼻中,仍舊不斷湧出夾雜著泥沙的水流,皮膚被泡的發脹、發白。
“怎麼辦,怎麼辦?”彭虎滿臉急切,雙目赤紅。
“開棺!”葉青毫不猶豫道,他本以為隻要他鎮住棺材,就能解決彭川身上的異狀,卻沒想到根本不起作用。
為今之計,隻有開棺,看看棺材內的屍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不行,不能開棺!”彭虎阻止道。
葉青眼中露出危險的光芒,厲聲道“是活人重要,還是死人重要?”
“這……可是……”彭虎神情糾結。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個那個的,是一口棺材重要,還是你的兄弟重要?”楚念酒臉色也有些難看“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你的兄弟死在你麵前?”
“我……”彭虎一怔。
葉青也懶得理會彭虎,按在棺材上的手掌勁力吞吐,棺材蓋直接飛了起來。
有時候堅守職責是一種美德,但有時候卻是一種愚蠢。
愚蠢不僅會害己,也會害人。
“你……”
彭虎驚怒,正打算出聲喝斥,但待看到棺材內的情形時,頓時愣在原地。
他曾預想過棺材內會發生的各種事情,屍體異變,邪祟作怪,詭怪作怪,但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情況。
隻見原本躺在棺材內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又是如何跪在了棺材內?
棺材隻有小孩高低,一個成人根本無法跪在棺材內,就算是活人都不行,更彆說是死人了。
偏偏此時,屍體就跪在棺材內,全身肢節扭曲,腰部胸膛像是被巨力擠壓般簇擁在一起,數根肋骨從胸膛刺出,以極其怪異的角度跪在棺材內。
不止如此,每隔三息,屍體的頭都會重重撞在棺材板上,連磕三個響頭,此時屍體的腦袋已經破裂,棺材板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血漬。
而在屍體的正對麵,則盤膝坐著一個紙人。
看上去就好像屍體正在給紙人磕頭一樣,說不出的詭異。
“這……怎麼會這樣?”彭虎等人看著眼前的情形,目瞪口呆。
“我們聽到的響聲,應該就是屍體磕頭的聲音。”葉青眸光微眯,而若他猜的沒錯的話,彭虎先前所說的前幾天棺材內傳出的異響,應該既有屍體跪起時的聲音,又有磕頭時的聲音。
那麼,彭虎等兄弟的死絕對與眼前的屍體磕頭有關。
動念間,葉青的魔念向屍體掠去,可觸碰到屍體後,他並未在屍體上感受到任何詭異氣息。
“莫非是那個紙人?”
旋即,葉青的魔念掃向那個紙人。
可就在他的魔念接觸到紙人的刹那,葉青隻覺得心神一顫,忽然覺得燥熱燥熱難當,一股無名虛火從體內蒸騰而出。
葉青的異狀,也嚇了周圍幾人一跳。
“哼……”
葉青冷哼一聲,身化烘爐,罡氣流轉,鎮壓住體內的燥熱,道“那個紙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