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危險!
金鵬摩雲雙目圓睜,神情掙紮,幾次想要張開嘴巴,卻都又默默閉上,幾次抬起雙手,卻又無力垂落。
因為他真的找不到對方的破綻,亦真的不敢動手。
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動手,必輸無疑。
可他也很確定,自己一旦動手,同樣必輸無疑。
都是輸,都是敗,何苦掙紮?何苦反抗?
當道心動搖時,金鵬摩雲臉上的金色,如斑駁的金漆,片片剝落,眼神逐漸變得黯淡無光。
他的武道之心,破了;
他的武道意誌,碎了。
他的道心,被眼前之人,生生踏破了。
他的意誌,被眼前之人,生生踩碎了。
他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無生無我無佛無妙無空無想無思無煩無垢……”
就在此時,空中忽響起一陣空靈玄妙的聲音,像是吟詩,又像是唱歌,神聖、空靈而美妙。
陣陣聲音中,有聖潔的白蓮從天而降,有縷縷清香隨風而起,有五彩祥雲漂浮而至。
白蓮天降,殺機消散;
清風徐徐,氣機退散;
祥雲朵朵,戾氣自消。
葉青不由停下腳步,心生疑慮,抬頭望去。
因為那陣陣聲音中,他原本滿心的殺意,竟慢慢變淡,消散,甚至歸化於無。
剛才金鵬摩雲不由分說,便對他們動手,欲殺了他們,就如他們是隨手可殺可滅的螻蟻飛蛾一般。
對方要殺他,那他自然也不會留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所以,自然心有殺意,胸存戾氣。
然而,在空中那些聲音的影響下,他竟然殺意儘退,戾氣儘消。
剛才他還想殺之而後快的金鵬摩雲,此時在他眼中,就和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樣。
不僅如此,他此時的心境,就如明鏡一樣,無塵無埃,無悲無喜,無怒無恨。
要知道,他已是大宗師,心如金鐵。更兼他修行的《他化大自在天魔大法》最擅玩弄人心,操縱心神,可怕的是,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改變了情緒與心境。
偏生,他並未在那陣聲音中感受到任何精神波動,他更未生出任何警惕與反感。
著實有些詭異與可怕。
他已是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那些僧人身上的殺意,慢慢消融;
那些金甲武士臉上的恐懼,漸漸退散;
金鵬摩雲眼中的猙獰,臉上的掙紮,心中的頹敗與黯然,也悉數消失不見,眼神恢複清明,神情變得平淡,本是搖搖欲墜的意誌,晦暗頹敗的心境,亦再度變得穩固而澄淨。
心無勝負與生死,自天塌而不驚。
“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