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司嗔嗔這邊,從溫府灰溜溜離開後,便回了司家,一個人悶在房間裡,氣惱的寫著大字。
一個靜,卻是寫了百來張,每一張都鋒芒畢露,情緒外泄。
守在外頭的圓圓和滿滿,十分不解。
今日閔公子突然告辭,回了桃花穀,也沒和姑娘告彆。
而姑娘後腳回來後,黑著臉二話不說,就把自己關房間裡不吱聲。
這又是哪一出?
“把院子裡埋下的梨花白全挖出來!”
裡頭傳來撕拉一聲,而後司嗔嗔便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
圓圓和滿滿愕然對視一眼後,沉默的去小廚房拿了鏟子,三下兩下,便把埋在院子裡數十年的十壇梨花白送進了司嗔嗔屋裡。
“不用守著,忙去吧,今夜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裡。”
司嗔嗔陰沉著臉,腦海裡全是九公主落落大方走進溫府,而她卻被當眾掃地出門的畫麵。
圓圓和滿滿不敢多問,隻得退下。
看著桌上擺的整整齊齊的十壇梨花白,司嗔嗔隻覺得物是人非到了極致。
這是父親生前,釀的梨花白。
打開一壇,司嗔嗔含痛暴飲。
該死的溫啟華,才和她和離一年半,才回到京城,就開始沾花惹草,對她百般欺淩。
一壇見底,再開一壇。
天色已晚,潮意漸濃,雲層壓抑堆積,風起花落,大雨將至。
溫啟華落在院子裡時,便是滿地殘花,泥坑淩亂,毫無一人。
司嗔嗔看來,氣得不輕,竟然把院子折騰成這樣。
門窗緊閉的房間,擋不住泄露的酒香。
溫啟華莫名的彎了唇。
司嗔嗔,一定是嫉妒了。
大步上前,推門而入。
濃烈的酒香迎麵撲來,空空如也倒了一地的酒壇子,粗略一數,竟有九個。
還有一個被深醉的司嗔嗔抱在懷裡,歪在榻上,無端端的,風流至極,嫵媚至極。
空氣裡,是他熟悉的氣息和味道。
“司嗔嗔,幾十年的梨花白,你竟是這般糟蹋的?”
溫啟華關上門,落鎖,目光凝滯在司嗔嗔紅若胭脂的臉上,腳步越發的急。
司嗔嗔頭暈腦脹,抱著酒壇子艱難的抬起又重又暈的腦袋,眯起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靠近的人。
“來者何人,與你何乾,滾出去。”
溫啟華站定腳步,挑眉,看來的確是醉的不輕,連他的樣子都看不清楚了。
世風日下,趁虛而入,實在不君子。
可司嗔嗔這個,與他山盟海誓,卻突然拋棄他的賴皮女子,談何君子?
溫啟華揚唇,打橫抱起爛泥一般的司嗔嗔放在腿上,這才坐下。
“司嗔嗔,明日的早朝,你打算就這樣去嗎?”
司嗔嗔耳尖動動,鼻子動動,頓時醒了三分,抬頭一看,放大的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可不就是溫啟華麼!
“你!”
溫啟華歎了口氣,從懷裡拿出醒酒藥遞給司嗔嗔。
“嗯,我如何?”
司嗔嗔一把打飛溫啟華手中的醒酒藥,半醉半醒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司嗔嗔,你今日吃醋了。”
溫啟華不在意司嗔嗔此時此刻的張牙舞爪,一雙黑的發亮的眸子,緊抓司嗔嗔的眼睛不放。
司嗔嗔聞言,眩暈的腦袋更是轉不過來,“我晚上沒用飯啊。”
“……嗯,那你餓嗎?”溫啟華輕輕貼近司嗔嗔的臉,低沉的聲音裡綴滿了細膩的溫柔。
司嗔嗔迷茫的望著溫啟華,隻覺得口乾舌燥,“不餓啊。”
“嗯,可是我餓了。”溫啟華貪戀司嗔嗔身上的氣息,噴出的呼吸灼熱的讓司嗔嗔越發目眩神迷,不知當下是何等危險的狀態。
司嗔嗔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溫啟華的臉,這世間竟有男子生的這般好看啊,“那你去吃飯啊。”
“嗯,吃你可好。”
溫啟華循循善誘,狼尾巴搖的黯然無聲。
司嗔嗔歪了歪腦袋,顯然不明白溫啟華在說什麼。
“那,你吃我可好。”
溫啟華再接再厲,蓄勢待發。
司嗔嗔捧著溫啟華那張好看的臉,有些糾結,她不餓啊,可是,真好看啊,應該很好吃吧?
腦子裡這麼迷迷糊糊想著,就不由自主的親了親溫啟華有些涼涼的唇。
還沒好好品品是什麼好吃的味道,便被溫啟華覆身而上,熱切又溫柔的吻,讓本就迷糊的司嗔嗔更是缺氧,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一夜纏綿,一夜細雨。
待四更天時,司嗔嗔率先酒醒,當她看到被自己壓在身下睡得很沉的溫啟華時,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床。
地上淩亂的衣衫混著室內的酒香和兩人的味道,無不告知著司嗔嗔,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她喝多了,居然把溫啟華給強辦了?
司嗔嗔連連後退,她不敢想象,溫啟華醒了之後會如何,隻覺得當下腦子又疼又亂,三下兩下穿好衣服,執筆寫了張病假條,匆匆跑去欽天監監正的府裡,丟給管家,便逃命一樣的雇了個馬車,迎著朝露的涼意去了桃花穀躲避。
天色全亮時,溫啟華緩緩醒來,已沒有司嗔嗔的影子。
收拾妥當後,運起輕功回了溫府,洗漱穿戴好,這才去上朝。
卻不料,司嗔嗔竟然請了病假。
武帝雖然不在意這麼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可這老請病假的,莫不是為了躲著溫啟華?
誰人不知,溫司兩家,結親結成了仇?
溫啟華黑著臉直到退朝後,才從暗衛嘴裡得知,司嗔嗔人在桃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