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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她看到明春花剛剛臉上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有些氣憤,說道,“主子,你為什麼要在她的麵前露怯啊?你看看她那個樣子,真的讓人十分氣憤啊。”
司嗔嗔笑了笑,說道,“露怯又怎麼了。你看看那一團金色,你覺得自己的眼睛承受得了嗎?”
碧瑤聽到這裡之後,心裡也覺得是這麼回事。這麼晃眼睛的顏色,不知道對麵樓裡的那些姑娘是怎麼忍受得了的。
她笑嘻嘻地說道,“還是我們家主子有眼光,這月白色的衣裙,就像是天上的嫦娥下凡一般。”
司嗔嗔聽到她這麼誇獎自己,心裡有一絲驕傲。
她說道,“你就不要誇我了,我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美好。你知道嗎?每一次我做什麼事情,都是喜歡用儘全力的。所以,我自己都時常覺得自己,有些用力過猛的感覺。”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所以才會在穿衣服的時候,儘量做到隨意。要不然的話,被所有人都看出來刻意,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刻意代表著,不能夠很好地駕馭某件東西。
這樣的結果,是司嗔嗔絕對接受不了的。她想要獲得更多的東西,希望達到更大的成就,所以這是她要儘力避免的。
她開玩笑地說道,“或許到老了之後,我也會喜歡那麼豔俗的東西。到那個時候,什麼都沒有了。美好的身段兒,姣好的容顏,還有自己一去不反的青春。唯一剩下的,就是這些金光閃閃的東西。”
碧瑤有些無語。
自己這個主子,確實是想象力豐富了一點。不過不得不說,若是那些東西都沒有了的話,擁有護身之物,也是十分好的。
最怕的是,年老了之後,一無所有。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給他人作嫁衣裳。
她說道,“我們走吧,去看看畫心姑娘。”
畫心正站在一件衣服麵前發呆,司嗔嗔來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待到來人走到自己的麵前,她才被阿嗔嗔身上的香味所驚醒。
她抬起頭,笑了笑,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麼迷人的女子,眼下看見了之後,隻覺得神情中有一絲歡喜。”
司嗔嗔知道,她心裡說的是違心的話。
這個人,剛剛明明都在走神,連自己進來都沒有發現。眼下居然可以這麼隨意地說出謊話來,真的是讓人十分意外啊。
她開玩笑地說道,“畫心的嘴巴最近是越來越甜了,是不是朱大人的嘴抹了蜂蜜的啊?”
畫心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
她的臉一下子就變紅了,看著眼前人,臉上有一絲意外。
這個女子,真的是有些亂說。自己明明就沒有,和那個人是清白的。但是被她這麼一說,就有些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感覺。
司嗔嗔看到她害羞之後,心裡有些好笑。
她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看你臉都紅了,說明我說的是真的咯。”
其實她的心裡並不喜歡相思樓的女子喜歡上一個男人,因為在她的心裡,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們會隨時變心,還會將所有的一切給另外一個女人。
當他們愛你的時候,十分溫柔。會用儘所有的力氣,過來討好你。
但是,當他們變心了之後,曾經被愛的那個女子,就要承受狂風暴雨。被愛的時候有多甜蜜,變心了之後,就會有多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是十分傷人的。
沒有人能夠逃脫這樣的循環。
或許會有人能夠跟一個人白頭偕老,但是誰又知道,這背後究竟承受了多少東西呢?
她的臉上有一絲痛苦,心裡也有些迷茫。
不過相比於這些複雜糾葛的男女情愛,被家人遺棄這樣的事實,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她曾經主動拋棄過自己的家庭,在自己的家庭將要拋棄自己之前。
她知道那樣的感受,所以才會儘力避免畫心這般。
家是最後的港灣,不管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都會有一個落腳的地方。每個人都會指責你,隻有家裡,才能夠躲避一些風雨。
那些不美好的事情,會讓人的心裡十分糾葛。
但是美好的事情,總是讓人多了一些想象。
她完全理解這樣的感受,心裡有些不平坦。她知道自己最想要做的是什麼,麵對此事的時候,才會有一絲慰藉。
而畫心跟自己不一樣。
她滿心期盼,但是最後卻被拋棄了。
她走了過去,溫柔地抱住了她的頭。畫心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她嚶嚶地哭著,神情裡有一絲憔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拋棄?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司嗔嗔,說道,“你覺得,我們青樓女子,真的有這麼丟人嗎?”
司嗔嗔笑了笑,青樓女子或許在彆人的眼中,是有一絲不可理解。甚至,不少人一直都盯著她們,想要找出她們身上的缺點。但是不管人們心裡對她們的印象是什麼樣的。都不能不承認,她們對於男人有著異常的吸引力。
她安慰地說道,“你在乎彆人的想法做什麼,難道你真正要關心的,不應該是自己的心事嗎?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本來是在西境,正是因為你的緣故,她們才能夠回到金陵。”
畫心聽她一說,隻覺得豁然開朗。
正是自己,將他們帶離水火之中。即使他們對於自己有什麼不理解又能怎麼樣,至少他們不用再在西境受苦了。那漫天的風沙,吹白了父母的頭發,吹皺了他們的臉頰。
金陵再不好,也是南臨的富庶之地。在這樣的地方生存,就會有一種寸土寸金的感覺,完全是不能夠和往日而語的。
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謝謝你,阿嗔嗔。”
司嗔嗔笑了笑,眼前這個女子想開了就好了。年少的時候,我們總是怪罪父母。他們似乎是有些無知和情緒化的,都是控製不住自己,將火氣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現在長大了,她已經明白,父母隻是一個孩子。
有些事情,她們確實是不懂的,所以出現這樣的事情,也是十分正常的。
但是眼下,她隻覺得有些搞笑。
畫心的父母隻是要拋棄她們,自己的父親卻是要殺了自己。她看著畫心,說道,“你已經長大了,自己也會有一個家。到那個時候,你好好對待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畫心被她這麼一說,心裡湧上了一股期待。是啊,自己也會有一個家的,也會漸漸為人父母的。自己父母傷害了自己,自己千萬不能夠這麼對待自己的孩子。
她心裡湧現出一絲希望,眼神裡也綻放出光彩。
她看著司嗔嗔,說道,“阿嗔嗔,謝謝你。”
司嗔嗔不隻一次聽到她道謝了,眼下的心態是十分平緩了。她看著眼前的女子,說道,“你這麼入神,到底是在看什麼呢?”
邊說,她邊看著桌子上的那件衣服。
那衣服被鋪平在桌子上,看得出來,當事人的心裡是十分在乎這個東西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歡喜,將那金光閃閃的衣服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
那衣服上麵鑲著的全是金色的亮片,給人一種奪目的感覺。而且它十分輕薄小巧,拿在手上並沒有什麼感覺。它很短,大概在肚臍的上麵。
畫心一向都是以細腰聞名的,穿上這件衣服本來就十分相得益彰。
她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衣服,真的是十分完美。你看看你那不堪盈盈一握的楚宮腰,若是配上這光彩奪目的衣服,我真的覺得你要一飛衝天了。”
畫心被她這麼一誇獎,心裡隻覺得十分不好意思。自己哪有那麼好,她禁不住低下了頭。
這件衣服是朱令雄送的,不得不說,他才是最了解自己的那一個人。他知道這一次,相思樓對於花魁比賽的重視,才特地送了自己這一件衣服。
她笑了笑,說道,“我有時候是真的十分不了解,為什麼男人喜歡女人的時候會送東西?但是遇到了他之後,我才知道,如果我開心的話,他就是會開心的。”
這世上不少男人都是有付出感的。
隻要自己喜歡的女人開心了,他們自然就是十分開心的。反正無論做什麼事情,他們的心裡都是十分滿足的。
男人和女人,差距就在這裡。
若是一直讓一個女人為男人付出,就算是那個女人不說,她身邊的人也會看不下去的。
嚴重的話,還有可能用各種難聽的話辱罵那個女人。比如說倒貼、破鞋之類的,讓人的心裡有些淚流。當然,這隻是在成親之前。
吊詭的是,若是在成親之後,一個女人不忍耐的話,又會被所有人唾棄。
在她們的心裡,男人隨時隨地的尋歡作樂都是可以理解的。自己所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修養,在男人出軌了之後,能夠忍受住這一點。
反正你不忍受的話,彆人也會勸你忍受的。
司嗔嗔本來不想這麼安慰她,但是眼下,給她一個希望是一個希望了。
畫心已經經受了很多的事情,再也經受不住打擊了。一個女人活在這個世上,最難受的事情就是沒有希望。要知道,沒有希望的人生就是會讓人絕望的。
司嗔嗔笑了笑,摸了摸畫心的頭,十分愛憐。
“你還是會帶了你的絕活兒嗎?”
畫心點了點頭,雖然自己足夠耀眼,但是她還是不想淹沒於茫茫人群之中。她說道,“我心裡想要做的事情,就會去努力的。”
她的絕活是一串腳鈴。將它帶到腳踝上的時候,每走一步,就會發出悅耳的聲音。就像是風鈴一般,給人以浪漫的安慰。
她的心裡十分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實是很多的。
眼下這樣的情形,她有些不明白,並覺得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她嗬嗬一笑,說道,“阿嗔嗔,你放心吧,我會儘力努力的。”即使是做不到,也會去試試的。這一次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並不代表自己下一次沒有什麼機會。
這是畫心的哲學。
大順二十八年,金陵首富司家一夜傾倒。司先富勾結鹽商,販賣私鹽。大順帝一怒之下,將司家查抄,家產充公。司家男丁一律斬首,女的充為軍妓。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司嗔嗔的心裡並沒有什麼意外。這是她努力了很多年的結果,為了今天,她幾乎用儘了全力。
蕊心走了過來,坐在了司嗔嗔的對麵。
司嗔嗔十分喜歡自己這一頭黑亮的頭發,每次看著鏡子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慢慢梳理。當她看到蕊心過來的時候,臉上有了一絲微笑。
她說道,“沒有想到,你會這時候過來。”
蕊心有些無語。
她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司家一直都沒有將她當回事,隨意左右她的人生。後來,甚至想要殺了她。
若不是司嗔嗔足智多謀的話,那麼小的一個小姑娘,就會被她們坑害。
她說道,“我們的心裡都知道你的苦楚,我是跑得最快的那一個,待會兒她們全部都要過來了。”
司嗔嗔聽到這裡之後,臉上一愣。她並不想要將這件事情弄得人儘皆知。她有些懵懂地看著蕊心,說道,“你們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會兒啊?”
蕊心一愣。
她突然明白了過來。
司嗔嗔雖然對於這件事情期盼已久,但是司家畢竟是她出生的地方。眼下大廈已傾,她的心裡有些傷感也是十分正常的。
想到這裡之後,她站了起來,看著司嗔嗔說道,“阿嗔嗔,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會讓人有些擔心的。”
司嗔嗔聽到這裡之後,心裡有一絲感動。
她看著蕊心離去,沒有說一句話。
一個下午,都沒有人過來打擾她。她坐在鏡子前,坐了一個下午。曾經發生的那些美好的事情,在她的心裡一閃而過。曾經發生的不美好,此時也有了發泄的地方。
那些人,終於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價。
但是,她的心裡隻覺得空落落的,並沒有想象中的歡喜。她望著越來越暗的天空,心裡有一絲悵然。
夜幕裡,一個矯健的身影在房頂上穿梭。
她越過了一個個的屋頂,來到了一座封閉的石樓裡。
隻見她身手矯捷地繞過了一道道人牆,冰冷的臉上,一點溫度都沒有。她嗬嗬一笑,看著眼前人,眉眼之中有一絲歡喜。
她說道,“沒有想到,最後,我們會變成這樣的局麵。”
司先富心裡一怔,他已經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他說道,“司姑娘,你來這裡乾嘛?”
司嗔嗔笑了笑,這個男人,能夠成為金陵首富,也不是沒有幾把刷子的。可惜了,他的心裡並沒有自己的存在。
她說道,“你還記得,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嗎?”
司先富隻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