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淚流了下來,臉上十分靜默。
溫啟華不知道她這是偽裝的堅強,心裡隻覺得十分過意不去,說道,“蘭兒,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哭了好嗎,你這樣讓我的心裡真的十分不好受啊。”
沐蘭的臉上露出一些邪惡的笑容,這一次,她一定要報仇。
蕊心此時走了過來,看著司嗔嗔說道,“阿幽,你看上去情緒並不是很好啊。”
司嗔嗔看著她,眼神裡麵有一絲疑惑。為什麼,她可以看出自己眼下在想什麼?
她嗬嗬一笑,神情裡頗有一絲理解,說道,“我也經曆過你這樣的時候,心裡自然是懂你的。隻是你的條件很好,千萬不要將自己看低了。”
蕊心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價值。
南臨國的太子都為自己魂不守舍,為什麼一定要吊死在那窮書生身上?
當時,她的心裡真的是十分震撼的。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毀了,再也不會有很好的未來了。
她肝腸寸斷,心裡十分不好受。
她看著司嗔嗔,眼神裡有一絲感激。若是她的話,自己可能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也說不一定吧。
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若是心裡有什麼不好受,可以跟我說說。
要不然的話,你憋在心裡會難受的。
司嗔嗔聽到這裡,心裡十分感動。沒有想到,蕊心居然會主動跟她說這樣的話。想到蕊心那個時候遭遇到打擊的時候,她們在心裡都是十分費解的。
雖然還是陪在她身邊,但沒有這種感同身受的溫柔。她靜靜地靠在蕊心的身上,說道,“我可能要離開相思樓了!”
蕊心聽到這裡,臉上都呆住了。司嗔嗔是相思樓的靈魂,現在她居然說自己要離開相思樓了,這真是十分好笑的一件事情啊。
她臉上掛著笑容,說道,“你要是走了的話,那我怎麼辦呢?”
司嗔嗔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可能不信,說道,“是真的,今晚我都已經跟啟華說了。”
她將所有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蕊心,後者的臉色變幻萬千。
蕊心直接抱住了司嗔嗔的頭,眼神裡麵有一絲堅定,說道,“阿幽,你不該這麼輕易妥協的。即使這個相思樓的底子是溫啟華的,但是這麼壯觀的相思樓全部都是你的心血。你現在身上已經有很多銀子了,即使將這棟買下也沒有什麼!”
司嗔嗔自然也是舍不得這棟相思樓的。但是即使自己願意買,有些人可能寧願廢了這棟樓也不願意賣。
蕊心看著她的冷笑,心裡有些心疼,說道,“阿幽,你不要想這麼多了。等到慕容麟來了之後我跟他好好交涉交涉,以他的聰明才智,活血這件事會有轉機。”
司嗔嗔一直盯著蕊心,眼神裡麵有一絲古怪。
她嗬嗬一笑,說道,“在蕊心的心裡,我是沒有什麼能力處理這件事情嗎?”
蕊心愣住了,沒有想到這個女子居然會這麼想。
也是了,阿幽一直都是一個好強的女子,自然不希望彆人懷疑她的能力。事實上,她也確實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要不然的話撐不起這個相思樓。
蕊心嬌媚地看著她,臉上露出溫婉的笑容。
她的聲音十分糯軟,說道,“阿幽,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會下不了這個手。你自己可能沒有發現,你在這個人的麵前就像是一個小雞仔一般,完全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看著蕊心嫌棄的目光,司嗔嗔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她嬌糯的聲音說道,“你看看你,將我說成什麼了。我是真的那麼懦弱嗎?”
蕊心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司嗔嗔這個時候是徹底地無言了。沒有想到,自己在她們的心裡就是這麼一個形象。若是其它的還好說,若是眼下這樣的情況了的話,自然就是不一樣的。
相思樓已經這麼恢弘了,掌管了金陵城裡最重要的一條情報網。來到這裡的人非富即貴,這裡的一切都是所有花樓模仿的對象。
或許自己走了,這座樓是會變成一座空樓。但是溫啟華那樣性子的人,是寧願它毀了,也不會轉交給自己的。
司嗔嗔歎了一口氣,心裡其實已經放棄了這個主意。
她嗬嗬一笑,說道,“眼下這件事情其實真的跟我們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主意,隻要你們到時候跟著我,我可以重新建一個相思樓。”
蕊心看了一眼她,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霸氣。
也是了,司嗔嗔一直都是一個愛財如命的人。這麼多年來,也沒有看到她花過什麼錢。她的小金庫想必現在已經滿滿的了,要建一座相思樓必然是十分容易的。
蕊心看著她,十分真誠地說道,“這個倒是必然的,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司嗔嗔微微一笑,自己的能力擺在這裡。即使從這裡走了,自然也會有用武之地。隻是曾經在相思樓耕耘了這麼久,自然是有些留戀的。
蕊心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什麼,直接抱住了她,說道,“你不要難過,眼下這件事情還沒有真正定下來。若是真的隻有你說的那個辦法了,我相信很多姐妹都會跟著你走的。”
隻有還是原來的這些人,換了一個地方也是一樣的。
蕊心的心裡充滿了甜蜜,或許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順著自己的心意來的。但是隻要自己心愛的人在,一切就都還有轉機。
她臉上充滿了甜蜜的笑容,看著司嗔嗔的眼睛溫柔蕩漾。
她看著這樣的蕊心,心裡自然是有些感動的。不管自己會麵對什麼樣的事情,隻要自己這一夥好姐妹還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想到來到這個南臨國這麼久了,司嗔嗔的心裡就有些空空的。
已經很久沒有回到自己安靜的小窩了,真的有些遺憾啊。
朱墨正在府中的院子裡射箭,看到自己的爹爹回來了,臉上有一絲震驚。
朱尚書因為彆人的舉報,去了大理寺受審,眼下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彆的事情了。他的臉上有一絲憤怒,說道,“今日我出獄,你居然都不來接我。”
朱墨的臉上淡淡的,說道,“爹爹又不是小孩子,隻不過是出獄而已,用不著兒子這麼操勞的。”
朱令雄此時隻覺得自己的胸中有一團火,他喃喃地說道,“不孝子,你這個不孝子。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這麼對待你爹爹。”
朱墨看著他,說道,“你也知道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為什麼你就要這麼對付兒子呢?人生這麼短,我們家裡既然有條件,為什麼你不讓我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朱令雄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有一絲不可思議。什麼時候他長成了這個樣子,他的心裡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兒子,我不是不願意讓你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隻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跟我們想象的不一樣。”
朱令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朱墨現在還小,要是聽到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隻會說自己是老古板。他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殘酷,娶一個有實力的女子,可以讓他以後的仕途平步青雲。
若是娶了一個青樓女子,他的未來自然是十分慘痛。
一定會有同僚詬病,皇上對於他也會側目相待。
他笑了笑,自己這把年紀就不一樣了。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即使有人想要拿自己開刀,也要注意一下自己背後的勢力。
這一次,即使自己入獄,也還不是很快就將自己放出來了。
這個皇帝向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成不了什麼氣候。
他看著朱墨,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反抗了,聽我的就對了。”
朱墨看著他,直接搖了搖頭。什麼事情都可以聽他的,但是這件事情就不能。因為這夫妻之間的日子,又不是他在過。他自然是想圖一個好名聲,但是痛苦的卻是自己。
他好不容易爭取到了清心的心,眼下絕對不能夠讓她跑了。
想起她如花似玉的臉,還有她聰明慧黠的眼,朱墨的心裡就覺得十分溫柔。因而看著朱令雄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朱令雄看到這一幕,心裡十分反感,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真的讓人十分厭倦。我怎麼生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就這麼容易就被青樓女子迷住了。”
朱令雄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十分虛的。
畢竟相思樓的女子跟其它的女子是不一樣的。她們雖然出身在青樓,但是氣質要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好。而且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在是人間凡品。
那個清心,自己也是十分喜歡的。隻不過,被自己的兒子捷足先登了。
也算那個女子忠貞,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之後,不管自己怎麼引誘她,她都沒有上鉤。倒是另外一個女子,給他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這幾日一直都在大理寺,見到的都是那幫孫子。已經好久都沒有沉醉在溫柔鄉了,想到她那迷人的腰肢,和溫柔的眼神,心中有一絲火熱。
他咳嗽了一聲,看著朱墨,說道,“你現在還年輕,對於你爹的話還不懂。等到你到時候明白了過來,怕又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朱墨沒有理他,繼續開始拉弓。
朱令雄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不屑。這個小子就知道跟自己發脾氣,要不是因為自己的話,他根本過不上這樣的生活。
他嗬嗬一笑,神情裡頗為自傲。
是夜,朱令雄直接就來到了相思樓。
司嗔嗔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初見的時候眼神裡麵還有一絲驚訝。她很好地掩藏住了這種情緒,嗬嗬一笑,說道,“朱大人,你怎麼來了?”
朱令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有些迂腐的說道,“司姑娘就不要叫我大人了,眼下我不過是一個留職察看的罪人,哪能擔得起大人這個稱呼。”
司嗔嗔見他這個樣子,心裡十分鄙視。
這個男人,犯了罪被查看也不老實一點,居然還來到了相思樓。不過男人這個東西嘛,本來就是不老實的。要是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估計太陽會打西邊出來。
她的神色裡十分嬌媚,說道,“朱大人這個時候過來,可是已經有相好的姑娘了。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幾位,保證你滿意?”
朱令雄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一次過來,是專門來找畫心姑娘的。很多日子沒有見到她了,心裡有些怪想她的。”
朱令雄一向都是一個正經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下從自己的嘴巴裡說出這樣的話,他竟然覺得沒有什麼。或許是到了這樣的環境吧,所以才會覺得理所當然。
司嗔嗔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她嗬嗬一笑,說道,“朱大人可以換一個人嗎?這畫心姑娘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最近這幾日都不接客了。即使是我,也是勸不動的啊。”
朱令雄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有一絲擔憂,說道,“這畫心姑娘究竟怎麼了,是病了嗎?”
司嗔嗔搖了搖頭,看著朱令雄有些為難。
朱令雄被她這個樣子弄得十分焦急,說道,“司姑娘,你要是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也不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我隻是擔心這畫心姑娘而已?”
司嗔嗔歎了一口氣,“這畫心啊,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傻,直接將自己關了起來。若不是因為我這相思樓生意還可以,我真的會以為自己是進了佛堂了。”
她看著朱令雄,說道,“我們畫心也算是人見人愛了,這幾日也有不少客人都在打聽她的消息,我實在是不好說出口啊。畫心將自己的住處裝扮成了庵堂的樣子,青燈古佛說要替人祈福!”
說完之後,她用妖媚的眼睛看了看他。
朱令雄聽到這裡,心裡有幾分詫異。
但是同時,他的心裡是高興的。沒有想到,這個畫心的心裡是有自己的。
原本砸大理寺的時候還在想著,這個女人可能已經換了好幾茬男人了。但是眼下,他的心裡才真正覺得,這畫心才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了。
他看著司嗔嗔,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畫心有沒有說過,她是在為誰祈福呢?”
司嗔嗔給他拋了一個媚眼兒,一陣秋波送過去,這個朱令雄的心裡就已經酥了。
他嗬嗬一笑,說道,“你是不知道,這個畫心啊,就是在為你祈福。你想想看,那個人若不是你的話,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嗎?這不是砸了我們相思樓的牌子嗎?”
朱令雄聽到這句話,心裡想著也十分有道理。
若是傳了出去,畫心的心裡已經有人了。那麼就不會有人自找沒趣,找一個沒有興趣的人。
這樣的話,畫心在相思樓的聲譽也就算是沒有了。
而且相思樓的姑娘一個個的都是乾淨水靈,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若是被人知道,畫心心裡有鐘情的人,可能彆人還會懷疑她的清白。
司嗔嗔看著朱令雄,說道,“朱大人,我們家畫心對你可是一片赤誠啊。我看你對她似乎也有一絲心意,要不然的話,現在也不會指名要找她。我就盼著你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可憐可憐畫心。要不然的話,你們兩個以後分開了,她就沒有什麼活路了。”
朱令雄這個時候心裡燃起一絲豪情,自己是絕對不會讓這個癡情的女子受傷的。他的心裡有一絲豪氣,一定要守護這個愛著自己的女子周全。
若是一個男人,連愛著自己的女人都守護不了,這又有什麼用呢?
還算什麼男人?
朱令雄看著司嗔嗔,說道,“你就給我引薦引薦吧。你放心,我是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若不是你們相思樓的門檻兒高,畫心若是願意跟我,我寵她一輩子都來不及了。”
司嗔嗔看著朱令雄,眼神裡麵有一絲嫌棄。
不過這也僅僅隻是一瞬間的,轉而她就露出了笑意,說道,“朱大人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