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死亡」微急。
“不急。”蘇北平靜重複。
「死亡」坐了回去,隻是心中提心吊膽了起來,忍不住道:“我沒有心情聊天啦,祂等下出來太多的話,以我現在的權柄,很難壓製得住祂。”
“說不準會連續死上好幾次。”
蘇北愣了愣,疑惑詢問:“你的死亡,有極限嗎?”
「死亡」欲言又止,眨了眨眼睛:“當然沒有,我可是「死亡」。”
儘管「死亡」隱藏得很深,可祂眼眸裡仍是浮現出了一瞬間的落寞。
這一點落寞,導致「死亡」身上的權柄出現了些許紊亂。
這一點變化自然逃不過蘇北的感知。
果然,腐朽之氣連「世界之樹」都能腐朽,誕生自「世界之樹」的「死亡」又怎麼能夠幸免。
「死亡」獨自承受了很多壓力啊。
蘇北歎息道:“你還有什麼訴求嗎?都說說吧,恰好我現在有空,我記一記。”
聞言,「死亡」苦澀一笑:“還是被發現了嗎?”
“我都無所謂的。”
“非要說的話,就是想吃一些沒有吃過的,想平平安安活過一世,想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想......”
「死亡」講了很久,說得都是些唾手可得,但暫時沒有辦法實現的願望。
可以說,這根本就算不上是願望。
蘇北聽了很久。
這時,一個散發著恐怖威勢的龐大軀體徐徐地出現在了二人的感知之中。
「不死骸神」探入了整隻手掌,釋放出了絕無僅有的威壓。
這已是「死亡」所能感受過的,最具有壓迫感的程度了。
「不死骸神」太強了,祂擁有一整支亡靈大軍,所擁有的「神國」甚至不止一個,有著「神明」極境無法撼動的世界級權柄。
傳說,祂是從某個未知世界打破壁壘登入的「域外」,祂的意識當中充斥著無儘的死之權柄,由此衍生出了瘋狂的詛咒——所有將死之人都不會死去,而是會化作繼續受其奴隸的枯骨,淪為祂的所有物。
若在「域外」,原初大陸所有生命聯合起來,都不會是祂的對手。
但這裡是原初大陸。
邁入原初大陸,就會天然受到「世界之樹」的壓製。
“哥哥,祂要進來了,你不許再搗亂了。”「死亡」起身,托著蘇北攥在祂裙擺處的手一同提了起來,強硬起身。
祂打算動身去修理「不死骸神」了。
而就在祂轉過身的時候,蘇北又是一拽。
“嘣”得一聲。
「死亡」跌了回去,一頭栽在了蘇北腿上,抬眸間,「死亡」先前的和善表情幾乎在一瞬間變得凶狠了起來,嚴肅道:“哥哥!你在乾嘛啊?!”
“彆著急。”蘇北拍了拍大腿一側旁的地麵。
“哥哥是故意的。”「死亡」眼眸一凝,不假思索道,語氣變得急躁了起來。
的確,蘇北的意圖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嗯。”蘇北回應了聲。
“為什麼?”「死亡」不解呐喊。
“你很累了。”蘇北歎了口氣。
“所以哥哥才更不應該搗亂啊,這會讓我很累的。”「死亡」抬頭,閉眼朝著蘇北腦袋撞去。
“你很累,需要休息。”蘇北道了句。
「死亡」嚴肅道:“彆胡說啦,若是讓祂進來了,整座地獄都會被祂們占領的,我才沒時間和功夫休息。”
“因為我來了,所以你可以休息。”蘇北平靜起身,將「死亡」這倔強堅挺著的身子一點一點放平,讓祂穩穩坐在了地上。
「死亡」微微一愣,表情生動了起來,充滿生機的麵龐上,露出了分外呆滯的表情。
這句話裡表達的內容很明顯了,可是——
這算什麼?
“哥哥不是說,哥哥很快就會走嗎?”「死亡」喃喃詢問。
“的確。”蘇北撫摸著「死亡」的腦袋,疑惑道:“我是說過,怎麼?”
“所以,可是,你要走了,我還怎麼可以休息,祂——”
「死亡」語無倫次的說著,手指來回揮舞著,或是指向「不死骸神」,或是指向蘇北,最後停在了自己鼻尖之上,恍然一愣,忽然想到了一種從未想過的可能,支支吾吾道:
“哥哥的意思難道不是,隻是過來見一見我,然後等下就離開嗎?”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蘇北皺眉,看著「死亡」那不開竅的呆滯模樣,隻覺對方實在是蠢笨,甚至蠢笨到了一種可愛呆萌的程度,於是勉強耐下了性子,多解釋了兩句。
“你不是委托我照顧好你的下一任嗎?”蘇北一問。
“是、是啊。”「死亡」結巴道:“可是哥哥要走了,還怎麼——”
“你不是想見其餘姐妹嗎?”蘇北學著「死亡」此前打斷祂的節奏,發出了第二問。
“是、是這樣,可是我要留在這,還怎麼——”
“你不是想好好睡上一覺嗎?”蘇北三問。
“可是、可是......”
雖說「死亡」此前打斷了他很多次說話,但蘇北倒也沒有這麼小心眼,非得還回去。
蘇北懶得再問,擺了擺手,旋即轉過身,麵對著已經探出了一整隻胳膊的「不死骸神」,平靜解釋:“餘下就不多說了。”
“現在,你閉眼休息也好,看我與祂廝殺也罷,這都憑你心意。”
“等我與祂打過一場,我會帶你離開。”
“聽得懂嗎?”
“我才沒有這麼笨。”
「死亡」聽懂了。
祂當然聽懂了。
所以祂的眼淚才會“吧嗒吧嗒”往下掉。
“真是的。”「死亡」捂住了麵龐,擦了擦模糊眼眶。
原來哥哥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原來哥哥所說的離開,從一開始就將祂算在了內。
祂們是一家人啊!
“笨蛋,我真是笨蛋......”「死亡」用力吸了吸鼻子,不斷說著:“可是哥哥,祂是「域外邪神」,祂很厲害,祂——”
「死亡」還打算說些什麼,但蘇北伸出右手,隔空一捏,隨著這動作完成,「死亡」話語戛然而止。
“不必多說。”
“我知道祂很強。”
說著,蘇北將握緊拳頭朝腦袋擺去,大拇指忽地伸出,指向自己,淡然道:
“但我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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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晚安,在繼續碼字,欠的一章估計會過零點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