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我的。”
曼陀羅表達出的炙熱分外灼燒,蘇北確確實實是接收到了。
但曼陀羅的身體並不是如此。
此時,她麵向著蘇北,就像一個嬰兒蜷縮著坐姿,一雙小手不知該往哪兒放,於是輕輕扣住同樣無處安放的腳掌。
小手內扣時微微用力,腳掌繃緊時弓出了足跟紋路,體態動作與神情無一不在表達她內心的緊張。
她乖乖地窩在床上,眼眸不閃不避,然而均勻呼吸正漸漸加重。
蘇北沉默,緩緩靠近曼陀羅,頂著那張溫柔眼眸緩緩坐到了床邊,右手逐漸向上攀附,一點點接近。
“你,現在想乾嘛?”曼陀羅緊張的詢問了句。
“有點想......”蘇北點了點頭,話語戛然而止。
未曾等到下文,曼陀羅呆滯的眨了眨眼睛,眼睜睜看著那隻右手逐漸接近她的右腳,接著勾起她的右手手掌,順著掌心紋路不斷向上觸摸,緩緩插入指尖縫隙,滲入。
指尖觸摸...
手掌相抵...
十指緊扣...
曼陀羅像是失去了力氣,本就軟弱的身體變得更難以反抗了起來,眼眸逐漸迷離朦朧,似夢似真。
她隻能緊咬下唇,體驗著此生從未體會過的古怪感覺,強忍住“輕哼”衝動,發出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悶哼”。
而就當門外偷窺的茶茶以為,他們會就此牽著手逐漸靠近之時,誰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曼陀羅的身體進入了閾值,自行開啟了保護機製,極致的敏感身體越過了大腦皮層的思考,自發性的做出了下意識的動作。
一個過肩摔。
曼陀羅將緊扣手掌忽地舉高抵住了肩膀,在自己都難以置信的震驚之下,與擺出了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蘇北四目相對。
而幾乎就在下一個瞬間,蘇北高高飛了起來。
看著蘇北頭下腳上輕輕歎息著,曼陀羅發出超大聲的疑惑:
“誒~~~~~~~~~?!”
“沒事,我知道。”
曼陀羅連忙道歉:“對不起!”
蘇北不語,埋頭操作,在空中進行了一個標準的橫向轉體,摁住了曼陀羅的肩膀,依靠支點借力,朝著曼陀羅的身體直直壓了上去。
曼陀羅的身體很軟,連肩膀都像是沒有骨頭,隻是抓著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彈性。
就這樣壓上去,不會有一點問題。
正當蘇北如此想著的時候,曼陀羅的身體又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
這時,一個前蹬。
“對不起對不起,我根本就不想這樣,身體...是身體自顧自就動起來了。”
曼陀羅語無倫次的喊著,雙眸都因為愧疚與自責而擠出了水來,似乎預見了蘇北即將被迫撞上了天花板的可憐模樣,腦子空空蕩蕩,一時間忘記了思考。
蘇北正騰空著,眼睜睜一雙小腳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
這雙腳正向著蘇北靠近,眼看就要踹向蘇北胸膛。
當離得更近了,蘇北可以看清曼陀羅腳掌上的紋路,是食指、中指和拇指長度差不多的類型。
腳掌整體不難看,但也不算特彆好看,少了典雅的氣質,卻有點呆呆的,充滿童真與可愛,格外秀氣。
或許是因為身體過於嬌小吧,曼陀羅的腳也很小。
嗯......
蘇北不討厭,於是保持著沉默不語,眼眸一凝。
隻見他在右手借力無法騰出之時,徑直伸出左手握向曼陀羅其中一足,捏住了一隻秀氣小腳,接著猛地一拽,與曼陀羅以十分糟糕的古怪姿勢一起飛了起來。
“誒?!”
當腳掌被觸碰瞬間,曼陀羅身體猛地緊繃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向前傾斜,宛若一隻蝦弓起來身子,一雙本因為內疚和自責而擠出了水的雙眸,在這頃刻間流下了羞恥至極的眼淚。
曼陀羅整個大腦已經完全死機,僅剩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與不受控製的驚呼在屋內此起彼伏。
“養、好癢,腳敏感,鬆、鬆開啦......”
弓起身子的曼陀羅被蘇北拽向半空,身體前傾,眼看就要投懷送抱往蘇北懷中送去。
蘇北眼眸始終平靜,等待著曼陀羅送來懷抱,與其相擁。
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這或許就是「空間之神」對空間位置的把控力吧,他早已就計算好了所有的角度,甚至考慮到了曼陀羅的敏感體質,考慮到了她有可能做出的反應動作。
但蘇北似乎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曼陀羅是可愛的女孩子。
女孩子上頭了是會咬人的。
這似乎是女孩子無師自通的技能。
隻見曼陀羅呲著潔白整齊的牙齒,微微一張,在蘇北把握住曼陀羅左腳無力反抗之際,朝著蘇北肩膀一口咬了下來。
“哢——”
蘇北強忍著肩膀處刺骨的疼痛,右手猛地攥緊,狠狠掐住了曼陀羅的右腳,將其右腿抬起往懷中一拉。
他就不信抱不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身體被蘇北操縱把弄著,曼陀羅順勢而為頂起膝蓋,又是一個膝擊......
蘇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蘇北先生!”曼陀羅連忙上前攙扶。
蘇北剛剛將手搭在,又是一個過肩摔。
“砰”得一聲。
此後乒乒乓乓,打鬨聲不絕如縷,像是一首婉轉優雅的歌曲,永不停歇。
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坐在了木屋外圍的茶茶喝著茶,一雙眼眸已經變成了死魚眼,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歎息,語氣中僅有無奈。
她想過二人之間會發生一場浴血奮戰、暢快淋漓的“廝殺”,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廝殺。
這是真的拳拳到肉。
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她就這樣眼睜睜木屋上下左右不斷膨脹著顫抖著,直到這搭建了九百餘年的木屋轟然倒塌。
至此,大戰終於迎來了結尾。
廢墟底下,曼陀羅溫柔的說著些關心話語:“您、您沒事吧?蘇北先生?”
說著就要伸出手去,自狼藉不堪的廢墟之中將蘇北扶起。
“彆過來。”蘇北連忙擺手拒絕,謝絕了曼陀羅的好意。
“彆說這種話,我會很自責的啦。”曼陀羅鼓起嘴,迅速走上前來,向蘇北伸出手,試圖攙扶。
說著又是一個肘擊。
大地顫動。
蘇北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曼陀羅呆滯的張了張嘴,表情迷茫。
二人嘴唇同時微張,又恰好是一句話也沒說,眼眸碰撞就將心中想法全部表達了出來。
本就塌至差不多的木屋徹底倒塌,零零碎碎的木屑將蘇北徹底掩埋。
麵對此景,蘇北終於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乾脆閉上了眼睛,徹底睡死過去。
此後一覺不醒,直至天亮。
蘇北睡死暫且不提,醒著的兩個人心中皆是思緒萬千,徹夜難眠。
廢墟外的茶茶之所以睡不著,是因為想不通。
茶茶想不通,為什麼彼此間羈絆如此深厚的兩個人,在久彆重逢之後會展開一場捉對廝殺。
莫非這就是大佬們敘舊的方式嗎?
茶茶聽了一夜牆角,琢磨一夜,仍是沒想通。
當然,茶茶沒想通的事情,曼陀羅同樣想不通。
她不理解自己怎麼會這樣。
她的身體怎麼會比她的意識更快給出反饋。
這合理嗎?
這的確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