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醞釀了下情緒,林衝終於收回了“深沉”的目光。
他聲音先是低沉,好似胸中悶著無數委屈。
“我林衝先前在京師做教頭,禁軍中每日六街三市遊玩吃酒,聽曲蹴鞠,好不快活。直到被高俅這賊坑陷了我這一場,臉刺了金印,肩扛著枷鎖,處處受製於人。
多虧我師兄魯大師相救,才能苟全性命,我們弟兄兩個出了開封府,沿途所見都是些亂世氣象,官軍屠村,韃子肆虐,惡紳盤剝,朗朗青天竟無升鬥百姓立足的尺寸之地!
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紛紛秉政。
似這等大宋,這等朝廷,哪還值得我等英雄好漢為之效命!”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由低沉變得雄渾,嘹亮,壯烈!
這情緒一波三折,表情動作到位,氣氛渲染的恰到好處。
柴進的眼色越來越亮,緊張到稍微有些發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問道:“林教頭...有什麼打算?”
“實不相瞞!林衝雖然出身微末,但是天下大義,我視為己任久矣!”
“我欲仿效王莽時候的赤眉,於山東聚義,收攏英雄,積蓄力量,等待天下大變,擇一德高望重又有血脈正統的豪傑投效,輔佐他成就一番大事!”
柴進白淨的麵皮漲的通紅,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那個人...不就是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