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晚上六點鐘,正值晚自習上,教室裡雖不大安靜,但學生們都在認認真真地學著習,有人在默默背課文,有人在討論問題,還有人在做題,個個都眉頭緊皺麵色鄭重。
“誒,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啊?”陸之緣秀眉微蹙,求助地扭頭看向沈希,卻沒想到對方剛好也在看自己,嚇得她臉頰一紅立馬轉過頭,也不敢問問題了。
沈希抿嘴一笑,快速寫好了一個答案遞了過去,語氣酷酷地說:“給。”
“什麼嘛?”陸之緣眼尾瞥了那紙條一眼,臉頰彤雲更盛,指尖才觸到那紙條,心臟已如小鹿亂撞般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做賊心虛地快速將紙條握在手心,悄悄展開鋪平略顯皺起的紙張,卻瞧見其上寫著的不過是自己剛才詢問的那個成語的解釋罷了,不禁略失望地輕聲歎了口氣。
“怎麼?”沈希關心道,“看不懂嗎?是不是我寫得太潦草了?”
“呃嗯,不、不是。”聽著如此溫柔的語氣,陸之緣那好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不自覺地起了一絲漣漪,她側顏瞪了同桌一眼,故作生氣地懟道,“要你管!”
“乾嘛,怎麼又生氣了?”
“誰、誰又生氣了,我心眼兒可比針尖大多了!”
“呀,還記仇呢!”
“誰、誰記仇了?”
“不是你嗎?”
“反正不是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著嘴,一個故作生氣,一個則嬉皮笑臉,遠遠看起來像是真的在吵架一般。
“拿來!”一聲衝天怒吼,原本還有些許嗡嗡聲的教室霎時歸於沉寂。
原本因身體不舒服而請了一天假的班主任——木建國此刻竟然站在教室裡,他滿麵冰霜雙眼冷冽,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陸之緣跟沈希。
這木建國是學校出了名的火爆脾氣,他那大嗓門子經常響徹整個班級,有時甚至連隔壁鄰近的學生都能聽到,在學生之間頗具威懾力,便有了個響當當的外號——“咆哮大帝”!
“呃——”陸之緣本就怕“咆哮大帝”班主任,再加上有些心虛,把小紙條交出去的時候手抑製不住地在顫抖。
一旁的沈希見同桌似乎很恐懼,聯想之前聽到她跟彆的女生議論說最怕“咆哮大帝”木建國的事情來,又因他自己也被剛才那粗魯一嗓子給驚擾到,頓時敵意橫生,毫無俱意地橫眉冷對地瞪了回去。
見女生似乎很怕似的,又見男生一副囂張模樣,木建國臉色越發陰沉,他怒目圓睜眉頭緊鎖,鼻息呼呼作響,但沉默片刻之後並沒發作,隻勾勾手示意兩人出去說話。
在哼哧哼哧一個勁兒往前走的木建國身後,兩個學生之間不安地互相眼神交流著。不多大會兒功夫,三人便來到了辦公室。
“不好好寫作業,你們乾嘛呢?”木建國坐在辦公椅上,氣勢滔滔地翹著二郎腿,一副審判犯人的架勢。
“我們就在寫作業。”沈希下意識地往前邁了半步,暗戳戳地將陸之緣護在身後,“您可以查看一下那張小紙條,上麵就隻寫了一個成語的意思而已。”
木建國可沒漏看沈希那小動作,回憶著晚飯時間侄女那通電話裡東一榔頭西一杠頭的混亂陳述,已經有了先入為主觀念的他,從男學生的行為裡看出了威脅的意思。
篤篤篤——,左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觀察著倆學生——一個是學習成績全班前三名、風評良好的嬌弱女學生,另一個是成績一般且偏科嚴重、惹哭了自家可愛侄女的混小子,心中已然有了一個定論。“下午五點十分到十五分,你們在乾嘛?”冷不丁地,他如同一個掌握了鐵證的警察一般,如是問道。
“呃——”陸之緣心底一驚,登時臉色煞白,身體不自主地開始顫抖。
“怎——”沈希愣了一下,抬眼瞧見班主任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有些怵了。
“你——,怎麼可以!”木建國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憤怒地攥緊拳頭,哐哐在辦公桌上砸了兩下,斜眼瞪向沈希,低聲質問道,“反了天了是嗎,誰給你這個膽子的?”
沈希回想到下午那個意外的吻,羞得滿臉通紅,底氣不足地小聲反駁道:“那……隻是意外。”
“是意外嗎?”木建國可不相信,他冷笑一聲,憤憤不平地訓斥道,“那根本就是耍流氓是違法行為,彆說是開除學籍了,就算是扭送監獄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