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柳,飄過山亭,吹起美人的衣裙。
淡翠色的宮裝長裙隨風飄揚,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線,宛若弱柳扶風。
亭中擺放著一架長琴,無人彈奏,可琴音隨風飄蕩,連綿不絕。
“琴曲覓知音,弦斷無人尋!”
美人眉間帶著淡淡的哀傷,她輕輕揚起玉頸,葫中的醇酒滾入喉中,化作灼熱的思緒在胸中不停的回響。
“琴月,多年未見了。”一個身穿儒袍的魁梧男子出現在了亭中“我記得你似乎不愛喝酒。”
這人正是剛剛從雙角山剿匪歸來的王千書。
“自他走後,就愛上了。”美人遠眺,淒楚一笑“若沒有這片刻的迷醉,又怎麼挨得過這如潮的相思?”
王千書的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他年少時求學於千川學宮,在自己還是剛剛入門的二境小文士時,那一襲白衣就已經是學宮中的風雲人物。
沒有那個少女的目光能從他的身上移開。
眼前的她亦沒有例外。
在自己入學的那年,那一襲白衣就已經學成離開,也帶走少女的心。
三年的朝夕相處,讓自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眼前的女子。
他總是感覺,少女的視線雖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卻是越過了他望向了更遠方的那一襲白衣。
自己最終走上兵道之路或許也與他有關。
眼前的她曾笑著告訴自己“白色不適合你,儒袍也不適合你,戰甲更能襯托出你的氣質,你不用一味的模仿他。”
“那我若披堅執銳,你會喜歡上我嗎?”
少女搖了搖頭“你做自己便很好。”
“而我,自己也要直麵本心,所以我不會騙你。”
而自己卻執拗的看著她,這一身白衣,一穿就是二十年
“難得故友重逢,要不要陪我喝酒!”琴月笑著一拋手中酒葫“讓我看看你這些年,你的酒量有沒有見長。”
她還記得,眼前這人,二十年前的少年時期就是這麼大的塊頭,卻是三杯就醉,鬨出了不少的笑話。
“看不起誰?”王千書伸手接住“你這麼小小一葫,還不夠我兩口。”
他仰頭倒酒,直到口中溢滿,連著灌了好幾口,也沒見壺中之酒稍減。
“這酒葫蘆竟然是一件空間法寶。”
“一次裝夠數年的酒。”琴月一笑“想醉之時,即可舉杯邀明月。”
王千書的拳頭不由緩緩收緊。
他竭力讓自己放鬆了下來,隨後看向了亭中隨風自動,湊出音符的長琴“神念禦琴,毫無生澀之感,琴月,你的樂道距離五境也不遠了。”
“你比我更快一步,我得先恭喜你了。”琴月笑道“看來兵道確實是需要在戰場上曆練,這麼快你就讓你到達了五境。”
王千書沉吟片刻“我的弟子你見過他了?”
“和他父親長得很像,我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琴月看向了王千書“沒想到他竟然成了你的弟子。”
雲浮縣雲麓書院的事情她也已經有所耳聞。
七皇子陳翊隱藏身份求學於雲麓書院之中,暗中獲取的柳氏支脈勾結妖族與梁國的證據,將之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