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艘雲船,已經被殺了個七七八八。
二十餘位南疆邪修,被春風野草砍翻在地,整船甲板都被血色塗抹了一遍。
謝玄衣從船尾,殺到了船頭,再殺回船尾,整整殺了數個來回。
最終。
大船傾斜如劍一般刺入雪山山腹,隻露出船尾的那一部分。
謝玄衣回到了桅杆末端。
他雙手分彆持握傘與劍,靜默地注視著這船上僅存的最後一“人”。
巫瓊。
這場屠殺,巫瓊並沒有出手……他隻是靜默地看著這一切,仿佛自己隻是隨著這雲船共同墜落的一縷流雲。
三尊金剛境地傀,也安靜侍奉在主人身側,將其環繞包裹在內,以自身體魄,承受著雲船墜落帶來的威壓,以及最終撞擊在雪山之上的震蕩餘波!
轟的一聲。
甲庚號恢複寂靜,猶如一塊峭岩,插入雪山。
四周隻有嗚咽的風聲。
不久之後。
劈裡啪啦的雨點墜落聲音,在船上響起,原來是謝玄衣先前砍飛的那些頭顱,斷肢,墜了回來,砸在船身之上,猶如冰雹和雨珠。
這副淒厲淒慘的畫麵,讓靜默觀戰的巫瓊,眼中亮起欣賞的色彩。
這位天傀宗天驕,伸出雙手,輕輕拍了拍。
“精彩。”
他望著謝真,笑著開口“原來你修行的是這樣的劍道……倒是與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
謝玄衣瞥了眼巫瓊,沒有理會,隻是將注意力放在震顫的劍鋒之上。
春風野草,飲了鮮血,正在歡呼錚鳴。
這是劍器給予主人的正向反饋。
它們對於剛剛的那一戰,很是滿意。
但謝玄衣卻不太滿意。
剛剛……自己有好幾處紕漏,如果可以修改行進軌跡,出劍角度,應該可以殺得更快一些。
微微閉目。
先前墜船殺人的畫麵,瞬間倒映。
慢放,定格,恢複。
數息之後,謝玄衣睜開雙眼,關於這場戰鬥的複盤已經結束。
嗯。
下一次拔劍出鞘,應該會更快一些。
做完這些,謝玄衣依舊選擇無視巫瓊。
他開始環顧四周環境。
甲庚號撞在了一座雪山上。
這其實是個好消息。
看見雪山,便說明自己選擇的降落之處,距離離嵐山,不算太遠。
此次出發前,謝玄衣找方圓坊要了一張儘可能完善的“北狩地圖”,如果不出意外,從雲船行進軌跡上,很快就能鎖定眼前雪山的具體方位……希望一切順利,接下來自己可以找到“神明果”的所在之地。
“喂!?”
終於。
巫瓊的聲音,將謝玄衣思緒拽回現實。
這位天傀宗天驕的聲音,帶著些許怒意,他冷冷開口“所以……你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麼嗎?”
“……”
謝玄衣回過神。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年輕人,腦海中回掠了一些沒什麼用的話語信息。
這位天傀宗修士,先前對自己解釋了,為什麼會選擇旁觀。
其實不用解釋。
謝玄衣很清楚南疆這些邪修的性格……他們從來不在乎任何一條性命,哪怕是自己“同門”的性命。
在他們眼中,沒有什麼同門情誼可言。
對巫瓊而言,此次狩殺任務。
最重要的是完成狩殺,而不是儘可能付出少的代價。
所以,他選擇旁觀。
準確來說……是選擇“觀察”。
放棄了這一船邪修的性命。
以此代價,巫瓊看清了謝真所出的每一劍。
“如果我沒猜錯,元繼謨應該給了你一張符籙。”
謝玄衣輕聲道“這張符籙,可以確保你能夠隨時抽身離開……即便打不過我,也能夠百分百離開。大褚皇城應該是要和南疆議和了,對你這種級彆的天才,還是應該略作‘保護’的,有這幾尊地傀傍身,你的確立於不敗之地。”
巫瓊怔了一下。
不知為何。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兆。
“隻是……大褚皇族的大陣紋師,鑄造出的‘傳送陣符’,極其珍貴,極其罕見。”
謝玄衣感慨道“你應該早一點用的。”
話音落地。
巫瓊頓感不妙。
這位天傀宗天驕,眉心一涼。
在他心湖感受到危險的那一刻,便驟然向後退去,同時三尊地傀怒吼著上前,擋身在小主身前。
與此同時,巫瓊取出大褚傳送陣符,沒有絲毫猶豫,就要以元力點燃。
可惜。
太晚,太慢。
沒有絲毫先兆,開口說話之際,一縷金光,從謝玄衣眉心射出。
這縷金光,瞬間化為長線,洞穿三尊地傀!
也洞穿巫瓊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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