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衣將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情,緩緩說了一遍。
南疆蕩魔,皇城南下……
這兩件大事,委實震撼。
薑妙音神色起初還算鎮定,後來逐漸變得震驚,到最後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你的意思是……”
“劍宮真正的叛徒,不是青珠,而是大師兄?!”
聽到劍林那一段。
薑妙音更是神色複雜到了極點。
這麼多年,她一直將北海的悲劇怪罪在自己身上。
如若不是自己大意,如若不是自己輕信青珠……北海的結局很可能會迎來改寫。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便是她的“心結”所在。
聽到這消息。
壓在心頭的那團陰翳,忽地碎開了。
坐在椅上的女子隻覺得肩頭所壓的千鈞重量,如煙雲一般散開,她頹坐在椅上,隻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兩行清淚緩緩而下。
謝玄衣不再開口。
他默默遞出去一張錦帕。
“原來……不是我……”
薑妙音聲音顫抖,卻帶著笑意:“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原因……害得你自絕北海……”
“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都怪不到你頭上。”
謝玄衣搖了搖頭,認真說道:“你派青珠外出,本意上也是想要進行搭救。”
“不久前……我攔住了青珠……”
薑妙音此刻聲音仍然有些顫抖:“我想找她問個究竟……其實在這幻夢之中,我已經問過她許多次了……”
那一日。
她在山頂與青珠攤牌。
薑妙音想要知道,在幕後操縱青珠的那人是誰。
“然後呢?”謝玄衣道。
“然後……她自爆了。”
薑妙音搖搖頭,自嘲道:“她沒有給我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
“自爆?”
謝玄衣眼神一凝:“當時的畫麵,你以神念拓下了麼?”
“唔……”
薑妙音陷入思索,她想了片刻,取出一枚玉簡,將那夜所看到的畫麵,重新演化一遍。
謝玄衣接過玉簡,僅僅是瞥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
青珠在山頂自爆。
無數鮮血四濺,除此之外,還摻雜著霜白痕跡。
“紙人道!”
謝玄衣冷冷開口:“果然和陸鈺真有關!”
“紙人道?”
薑妙音神情嚴肅,道:“這宗門不是近十年才出現的麼……青珠是紙人道的人?”
“以陸鈺真的行事風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謝玄衣壓下心頭怒意,緩緩開口:“紙人道在問世之前,便做足了周密謀劃……陸鈺真想要滲透大穗劍宮,青珠和周至仁都是極好的‘紙人’人選。”
青珠是薑妙音的貼身婢女。
周至仁是蓮花峰大師兄。
有這兩尊“紙人”賣命,陸鈺真幾乎以最小的代價,掌握了整個大穗劍宮的情報動向。
風吹草動,大小瑣事,儘入眼底。
“青珠我還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