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驕!
霍清然換好朝服,走進東黎皇宮,走進蕭瑒的禦書房。
數月未曾踏足,但這裡卻是分毫未改,寬敞的書房內,充斥著冰冷地氣息,叫人足底發涼。
“微臣參見皇上。”霍清然跪地行禮。
蕭瑒居高臨下,望著地上的人。
霍清然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他盯著,仿佛被一條毒蛇盯上,他的血是冷的,眼神是淬了毒的。
“朕交給你的任務呢?”蕭瑒走近她,問道。
霍清然取出那幅邊防圖,遞給蕭瑒,仍舊跪在地上。
蕭瑒接過,看了看,是拓印本,蓋著新近駕崩的大涼皇帝和太子的印章,地形和城池都與東黎探到的信息相符。
“怎麼得到它的?”蕭瑒問道。
霍清然道“想必皇上一定聽說過,微臣在大涼曾與當初的太子,也就是今日的大涼皇帝一同遭遇刺客,墜落山崖,微臣那時候救過他一命,也因此受了重傷,回到汴安之後,他為了報答微臣,便把微臣接到了東宮修養,微臣便趁機偷了圖,做了拓本,是以大涼的人並不知道,微臣才能幸不辱命。”
七分真三分假的謊話才是最易讓人相信的謊。
一向謹慎多疑的蕭瑒也沒抓住她什麼破綻,想來是相信了她的話,霍清然偷偷舒了口氣,幸好蕭玴謹慎。
蕭瑒收起邊防圖,扔到桌上,又道“圖是拿回來了,但兩國結盟一事你是不是該給朕一個交代?”
霍清然不卑不亢,冷靜地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皇上,此次大涼皇帝突然駕崩,實屬意料之外,我們誰也沒想到,但是即便如此,東黎和大涼仍是定下了結為秦晉的盟約,雖說一年之後丹棱公主才能出嫁,但此次大涼睿王與於越勾結,謀反事敗,大涼與於越再無結盟可能,東黎與大涼雖說盟約未成,但卻已是板上釘釘,不過再等一年時間而已,且於越與大涼交惡,反倒是我東黎的機會,讓我們掌握主動,東黎會成為兩國爭相結交之所在,到時是否真的需要與大涼結盟,決定權全在我東黎手裡。微臣以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事實際上對東黎隻有利無害。”
“幾月不見,朕瞧著你的嘴是越發伶俐了,照你這麼說,你不但沒罪,反而有功是嗎?”蕭瑒冷聲道。
霍清然道“微臣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哼,你倒是知道謙遜,一年時間,會有多少變數,你說得清嗎?”
“即使兩國結為秦晉,一年仍有變數,現下雖結親未成,但主動權在我們手裡,東黎便立於不敗之地,皇上您明明清楚,秦晉之好不好兩國友好的保證,利益才是!”霍清然抬頭,直視蕭瑒。
蕭瑒垂眸看著她,麵無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怒。
半晌,蕭瑒走近她,在她麵前蹲下,霍清然見狀,趕緊低下頭。
誰知蕭瑒卻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直麵自己。
他的眼睛裡少見地露出了一絲疑惑,一絲探尋“秦千聆,你到底想做什麼?”
霍清然冷靜地答道“微臣曾經說過,隻想做皇上的一把利劍,一把最鋒利的劍。”
蕭瑒道“再鋒利的劍,也有用鈍的一天,你知道一把鈍掉的劍會怎麼樣嗎?”
霍清然頓了頓,道“隻要陛下想,微臣這把劍永遠鋒利。”
蕭瑒冷哼“這世界上沒有永遠鋒利的劍,朕能給你更好的選擇。”
“皇上,最鋒利的劍隻有一把,微臣隻想做唯一,不想,成為許許多多中的一個。”霍清然堅定道。
蕭瑒突然輕輕一笑,笑容裡帶著不屑,也充滿了興趣,道“秦千聆,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心太大了,成為朕的唯一?你這輩子都不夠格。”
霍清然道“皇上,不試試怎麼知道,一輩子那麼長,皇上還有很多時間去驗證,微臣到底有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