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驕!
霍清然帶林繪錦去自己房中休息,自己去替她安排房間,都打點好之後,她又來到了軍醫處。
雖然林繪錦對她說了許多,但霍清然清楚那些並不是全部,她怕林繪錦會為了不讓她擔心而刻意隱瞞某些事實,所以她必須找人求證。
“噬心蠱?”王大夫一聽霍清然的描述便露出凝重的表情,撫了撫胡子,語氣沉重“我怎會不知?它可是天下醫者皆知的歹毒之物。這噬心蠱雖名為蠱,卻實為毒,中此毒者右手手心皆會有一黑線,隨著毒性變重而逐漸向上蔓延,當此線經由手臂蔓延至胸口之時,便是毒發身亡之日,毒發時心臟儘裂,會有萬劍剖心之痛,中毒者在嘗儘摧心之痛後方才死去,可謂世上最惡毒的毒藥之一。”
原來這毒竟然會讓人這般痛苦,想到林繪錦可能會遭受這般痛楚,霍清然便覺心痛如割,勉強遏製住自己的痛心,問道“中毒者若是不服藥,能堅持多久?”
王大夫說道“一般人能堅持半月左右,活上二十日已是極限。”
霍清然當下便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炸開了。
她還騙自己有一個月的時間!
這個傻子!為什麼這麼傻?
一個月,霍清然還有信心可以奪下建鄴,但半個月,連她也覺得幾乎不可能,可如今,無論如何,為了阿錦,她都得拚一次!
霍清然抱著最後的希望,試探著問“王大夫你是否可解此毒?”
王大夫當下便氣餒地搖頭“此毒除了煉製之人,無人可解,因為噬心蠱雖為毒,但卻有蠱的結對性,毒與解藥是相對的,是以才被稱為蠱,這種毒藥除了一味主藥以外,還有多味輔藥,而這些輔藥都不是固定的,多種毒藥摻雜在一處,除了煉毒者,無人可知其中有哪幾味毒,自然也就解不了,老夫也無計可施。”
一個又一個令人絕望的消息傳入她的耳朵,霍清然不禁痛心疾首,而眼下,她卻不能做任何事,她隻能告訴自己,奪下建鄴,進入皇宮,必須儘快,就算拚了這條命也得殺進去!
靜默良久,霍清然方穩定心神,對王大夫說道“多謝王大夫。”
說完,霍清然欲離去,王大夫卻突然叫住她“霍將軍,還有一事我得告訴您。”
“何事?”
“噬心蠱常常會伴隨一些副作用,便是它的副毒性。”
“何為副毒性?”霍清然問道。
王大夫說道“因著噬心蠱由多種毒藥混製而成,其中某些毒藥常會發揮自己的特性,給中毒者帶來更多一層的傷害。”
“何種傷害?”
王大夫搖頭“這,老夫也不知,因為所用毒藥不同,毒性自然也不同,它是千變萬化的,但也不是所有噬心蠱都有這種情況。”
霍清然心臟緊緊揪起,仿佛自己中了那噬心之毒一般,恍恍惚惚地走出了房。
天色已經晚了,燦爛的晚霞將天空繪成烈火。
她腳步虛浮,幾次險些摔倒。
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見到蕭玴突然出現,向她走來。
此時的霍清然多想撲到他身上,放聲痛哭,可她卻看見他的眉目間分明含著怒氣,當他看見她時,那怒氣也未曾消散半分。
她停下了腳步,儘量讓自看起來冷靜沉著。
蕭玴在她麵前駐足,聲音冷冽“你把林繪錦帶進了府裡?”
霍清然道“是。”
“你不應該帶她來,她是蕭瑒的貴妃,你不會不知。”蕭玴慍怒,但聽得出來他在儘力克製自己的怒火。
他的聲音那般冷,直冷進了霍清然心裡,冷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我知。”霍清然亦冷漠地回望他。
蕭玴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態度,說道“這個時候她出現在這裡,其間必定不簡單,她不能留下。”
“她必須留下,”霍清然堅定道“蕭瑒給她下了毒,為了控製她傳遞消息,但她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我,她不會泄露任何消息的。”
蕭玴聲色俱厲“你忘了蕭玧了嗎?前車之鑒曆曆在目,你難道還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蕭玧的事難道都是我一個人的錯,當初我帶他回來,你可曾說過什麼?”霍清然反詰。
蕭玴並不理會她的反問,神色不豫,厲聲斥責“你身為燕子軍統領,軍中最高指揮官,應當時刻以軍隊為先,以戰事為先!你從小便知道的道理,難道忘了嗎?你必須時刻記住你身為將軍的職責!”
霍清然閉了閉眼,咬咬牙,說道“我會派人看著她,她不會武,沒有機會探聽消息,也傳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