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驕!
就在那些利劍即將穿透她的身體時,外麵突然傳來赫連莞的聲音“住手!”
禁衛們聞聲收了劍。
“紫衣……紫衣……”霍清然顫聲喚著紫衣,卻沒有任何回應。
霍清然顫巍巍地伸手去探紫衣的鼻息。
“紫衣……”痛苦的淚水滴落下來。
她無力地側躺在紫衣身邊,渾身因劇痛而戰栗不止。
這種痛來自於滿身遍布的傷口,更來自於心中的悲痛。
可她無能為力。
赫連莞穿過禁衛軍,來到霍清然身邊,看著地上傷痕累累,完完全全一個血人模樣的霍清然,赫連莞露出淺淺的微笑。
“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赫連莞看著命懸一線的霍清然,饒有興致地說道“本宮留你一命,你說,蕭玴會來救你嗎?”
霍清然已經痛得神誌不清,她看著赫連莞朱唇開合不斷,卻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但“蕭玴”二字還是鑽進了她的耳朵。
迷茫之中露出一個絕望的笑,呢喃著“蕭玴……”
赫連莞蹲下身,掐著霍清然兩頰,冷冷道“如此情真意切嗎?好,本宮便等著,兩個月的時間,看他會不會來救你!”
她話音未落,霍清然已然暈了過去。
……
赫連莞留了霍清然一命。
然後,她向蕭玴放出了消息,讓他在兩個月內前來汴安,否則,便會殺了霍清然。
今日,是兩月之期的最後一日。
寬闊的廣場,四周環繞著各式建築。
寒星廣場,原本是逢年過節,汴安百姓集會所用,而眼前,寒星廣場的中央,霍清然被用鐵鏈綁在一根白色石柱上。
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明晃晃的日光投射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更加顯得天地空闊。
時間緩緩流逝,赫連莞要等的人仍未出現。
她站在一處樓閣之上,遙遙望著廣場中央的霍清然。
突然,她冷冽一笑,自言自語道“原來你對她的感情也不過如此,那你為何又要那般對我?”
赫連莞抬頭望了望天空,馬上就要到正午了,看來他是不會來了。
蕭玴,你對我不屑一顧,原以為你對她奉若珍寶,可如今,似乎並非如此,她要死了,你也不出現,我究竟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終於,時間來到了正午,廣場之上仍是隻有霍清然一人獨立。
“殺了她吧。”赫連莞平靜地下了命令,轉身離開。
一旁的禁軍得了命令,立刻彎弓搭箭,瞄準了霍清然,鬆弦!
嗖——
那支箭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又一支箭從另一個方向射來,那支箭速度更快,來勢更猛,叮的一聲將禁衛的箭擊落在地。
而那支箭的威勢仍然未歇,憾然向前,生生釘入了一根石柱之中。
赫連莞的腳步頓住了,她旋身,來到圍欄邊,看見有一人一騎飛一般衝向了廣場中央,直奔霍清然——
是他!他還是來了。
霍清然震驚地看著迅速奔向自己的蕭玴。
他怎麼會來?不是早就恩斷義絕了嗎?還來做什麼?
她的死活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為她涉險?
為什麼?
有太多的為什麼充斥著她的腦海,一個也得不到解答。
紫衣已經死了,你還來送死做什麼?
她真的不想再有人因她而死了,究竟要讓她身上背負多少罪孽才會停止!
蕭玴身後,約摸兩百人的隊伍緊緊跟了上來,他此次遠離東黎,深入大涼,帶不了多少人手,況且他走得匆忙,也來不及多準備。
赫連莞看著那個身影奔向霍清然,隻覺得如釘子紮眼一樣難受。
她的心中一陣一陣的絞痛。
我赫連莞這一生,隻愛過你一人,可你卻連正眼也不看我一眼!
這個女人,憑什麼能得到你不顧一切地愛?
你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將我棄如敝履?憑什麼!
沒有人有資格這樣對我!
你蕭玴也不可以!
她抬起了手,輕輕一招,聲音短而輕,冷如寒冰“放箭。”
霎時間,無數利箭從四麵八方飛向廣場中央。
蕭玴迅速拔劍下馬,飛身而至,擋在霍清然麵前,挽劍成花,將箭矢儘數擊落。
“你還來做什麼?”霍清然吼道“我不要你救,你走!你快走啊!”
即便他們早已恩斷義絕,她也不願他為自己涉險。
赫連莞是個瘋子,她連赫連昀都敢下毒,連大涼她都不管不顧,又怎麼會理會殺了蕭玴會對兩個之誼造成什麼影響呢?
蕭玴並不理會霍清然的言語,回身用劍使勁砍綁著她的鐵鏈。
火花四濺。
還未來得及砍斷,新一輪的箭雨又包圍過來!
蕭玴不得不停下來抵擋。
此時,封陌帶著護衛趕了過來,為他們抵擋箭雨。
蕭玴停下來,一劍又一劍劈在鐵鏈上。
“我叫你走啊!”霍清然怒吼“我們早就恩斷義絕,我就是死也不要你救!”
蕭玴仍舊自顧自砍著鐵鏈,錚然一聲,鐵鏈斷了一根,他又專心致誌地去劈另一根。
“蕭玴,你是聾子嗎?我叫你滾!”
“滾啊!”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蕭玴突然怒聲道“閉嘴!”
霍清然愣住了。
“我不會走,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走!”蕭玴語氣平靜“要活我們一起活著,要死,我陪你死。”
霍清然頓了頓,終於無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
叮——又一聲脆響,第二條鐵鏈也被劈開了,霍清然自由了。
蕭玴遞了一把劍給她。
霍清然看著他的眼睛,接過。
箭雨停歇,蕭玴的護衛已經損傷不少。
赫連莞的禁衛從四麵八方衝了出來,衝向廣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