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雲川全程都沒有露麵。
解封臣心裡暗道真是有夠狠心,扭頭一看,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藏的挺隱蔽的格裡弗斯,心下頓時明了。
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格裡弗斯早早的避人耳目,問了紀暖那個問題,紀暖的回答和百裡雲川的答案無異。
其實也跟他預料的無異。
隻是親耳聽到她要去希望號自討苦吃,他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剛離開虎口,她就這麼從容的去狼窩裡發揮餘熱了,攔都攔不住。
什麼“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都是騙人的。
這世上多的是連自己都顧不住的人,卻奮不顧身的去顧彆人。
他也有些後悔——
早知她這麼冷清絕情,在她鬆口願意跟他睡覺的那晚,他就不該客氣。
是的……
不該客氣。
興許睡過之後,紀暖就會改變主意了呢?
無聊的自尊心讓他在最後一刻把持住了,他看得出,紀暖提出一起睡,分明就是一種“獻祭”把她自己,獻給他。
他願意接受她,可不想讓這種心情破壞了彼此的初夜。
他不想裝傻,欺騙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可以,他隻想得到一段純粹的感情,可現在看來,他成了優柔寡斷的那個人,紀暖則是毫不留戀,說走就走,留給他的隻有一句輕飄飄的再見。
再見,再見。
如果他因為救她死在島上,她回想起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心這種東西,不動則已,一動,要人命。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單相思都像他現在這麼苦。
有何叔語在旁,安蘭路上果真老實多了,原本依著她的性子,不損紀暖幾句她是不會罷休的。
何叔語的身份讓她一晚上沒睡,這時有點昏昏沉沉的發困,她讓人繼續開船回去,自己則是坐在一旁,手肘撐著臉休息。
在航行數小時之後,被護衛艇保護著的一行人回到了希望號航母。
這一次,溫謙和沒有出來假惺惺迎接,紀暖和河曲飛行遇襲一事是隱患,至今也沒有查清楚到底是誰下的手,不過大方向是有的,幕後肯定是潘多拉搞的鬼。
安全起見,溫謙和沒有出來,這也不耽誤什麼,反而讓他們的辦事效率更高。
十多分鐘後,紀暖被送到了熟悉的研究所,隻不過這回她沒有被關進觀察室,而是被帶去了醫療室,臥床休息,恢複元氣。
安蘭很不願意給她這樣的優待,但沒辦法,何叔語這個人的存在很礙眼,她可以想辦法把他抹消,可何叔語背後的何家可不是好對付的。
如今,跟溫謙和爭權的正是何家的人,要是落了把柄在何家手裡,成為溫謙和的絆腳石,到時候,她的下場不會比何叔語好看。
紀暖既來之則安之,老老實實的養精蓄銳,待一覺醒來,身體指標接近正常的時候,研究所抽了她一大管子血,要不是另一張病床上的何叔語喝止,他們還想抽第二管。
研究員都走了,何叔語看著臉色蒼白的紀暖,心疼極了“他們就這樣對你啊?”
難怪她之前要跑。
不跑,連命都要搭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