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買買提費力的理解著,“你是說,他沒殺人,也沒有把你推陷阱裡?”
紀暖低頭看看李魁淚流滿麵的倒黴相,點頭“是的,李魁不是壞人,那個陷阱——是我自己不知道,一腳踩空掉下去的……”
話音剛落,寨民就“啊”了一聲。
是這樣嗎?
買買提不信“陷阱那麼深!還有那麼多血,你……你掉進去了,怎麼出來的?”
“是李魁救了我。我出門的時候他知道,我一直沒回來,他就去找我,然後把我從裡麵撈出來。”紀暖說著,揉揉腿,“我福大命大,竹竿沒傷到要害,就刮出了些皮外傷,李魁怕人以為是他把我推進去的,隻好帶我去山洞裡養傷,原本打算等傷好了再回來給大夥兒賠罪,沒想到大夥兒先一步找到我們,之後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寨民乍聽到這種說法,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這說法的可能性,最後感覺,這還真像李魁這愣頭能乾出來的事兒。
李魁這人,以前沒什麼存在感,在寨子裡提起他,寨民都得先想一想,然後腦海裡才會出現一個悶聲不吭的傻大個兒形象,基本不可能把他跟殺人放火聯係起來,所以在他頭回負荊請罪的時候,寨民們才會那麼驚訝,以及不敢相信。
現在一想,果然是疑點頗多。
這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好娃子,怎麼一眨眼就變成惡徒了?
奇怪得很嘛!
現在人都哭著說壞事不是他乾的,那十有八九就不是他了。
但不是他,又是誰呢?
李魁這回是受了大委屈,哭著哭著就倚在紀暖的腿上,跟一條流浪半年才找到主子的狗一樣,可憐見的。
格裡嘴角抽搐,手不由自主的伸到口袋裡摸槍,想把他斃了,但是摸了個空,這才想起來紀暖把他的槍給沒收了。
算這小子好運,有紀暖罩著。
李魁一喊冤,寨民也起了疑心,又有人問了“如果壞人不是你,那是誰啊?你為啥要自己認啊?”
“是啊,李魁,這種昧良心事兒你怎麼能乾啊?”
“到底是誰?你把他揪出來!寨子裡出了鬼那還了得啊!”
寨民七嘴八舌,把話題引到真凶身上,紀暖在四周掃視一圈,依舊沒有看到寨花劉的身影,倒是看見幾個神色驚慌的年輕男子,跟紀暖對視之後,立馬心慌氣短的避開視線。
這幾人紀暖有印象,都是寨花劉身邊的追求者,大概沒想到替罪羊居然敢開口喊冤,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紀暖也沒有跟他們過不去,她答應李魁保守秘密的。
李魁就隻喊冤,彆的一個字兒都不多說,寨民心急,也不知怎麼撬開他的嘴,都氣得恨不得能再打他一頓,倒是買買提若有所思,最後主動發話“既然人是冤枉的,那就把他放了吧。”
大多寨民都點了頭,隻有那幾個遺屬不依不饒“寨主!怎麼能這麼把人放了?我們家老王老丁……不是他害的,那到底是誰害的?總不能就這麼糊塗著死了吧!”
“是啊寨主!沒這樣的事!他能喊冤,我們家死鬼可怎麼喊?他們死的更冤啊……”
紀暖順手拔了身邊一個寨民腰間的刀,手起刀落,割斷了李魁身上的繩子“上回你們已經把他給了我們,李魁就等於是清繳隊的人了,我相信他是冤枉的。勞動諸位大駕去找我們,真的很感謝,我們在這兒打擾這麼長時間,也差不多該告辭了,大家夥兒,對不住,咱們就此拜彆吧。”
眾人都沒想到紀暖剛回來就要走,還給他們留了這樁無頭案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攔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時,一個女聲從人群中傳出來,清晰尖利“這女人是犯了事兒就想跑!咱們絕對不能放過她!”
一聽這身影,紀暖暗自扶額。
唉,大妹子,台階都給你鋪好了,你乾嘛這麼急著出來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