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_永遠是男配的我隻想當鹹魚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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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1 / 2)

“我們真的可以回去嗎?”楊凡看著周圍搜救的軍人,有點良心不安,“要不我們去幫他們吧?鏟土抬磚什麼的。”

“你要去你去吧,反正我再不休息就猝死了。”

季清歌感受著仿佛從靈魂深處探出的疲乏,有氣無力地打了個哈欠。

夕雲因為找不到露娜心情格外的不爽,聽到楊凡的話,在旁邊諷刺道,“我們都快累死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全程摸魚啊?”

“我哪裡摸魚了?”楊凡瞪大了眼睛,反駁道,“要沒我,協議大廳早就崩了好不好?”

“那協議大廳還在嗎?”

“唔那我有什麼辦法嘛,橫空就是一道白光,把所有房子都掀翻了!”

楊凡喊冤,“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蟲族,真是喪良心。”

季清歌聞言乾咳兩聲,心虛地擺了擺手,虛偽地替楊凡辯解。

“行了行了,楊凡也隻是好心,他還小,不懂事的。”

“你在陰陽怪氣我嗎阿清?”

楊凡感覺季清歌這句開脫比夕雲往他臉上來一巴掌還不爽。

“是啊怎麼了有意見?”

“沒。”

“那不就成了,唉對了狼。”季清歌忽然轉頭,看向走在最後麵存在感莫名升高了不少的狼,“你剛是去乾嘛了?身上怎麼這麼香?臉好像還好看了不少。”

“不小心掉化工部的池子裡去了。”

狼的精神狀態有些萎靡,但不知為何,季清歌在他臉上發現了一絲很詭異的媚態。

什麼情況?

季清歌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自己腦子出問題了嗎?

“總而言之,先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天快亮了,邊際的夜暮開始褪色,些許微光從遠處的山脈中騰起,好似在宣示著一切的結束。

四個年輕人走啊走,穿過一片片廢墟,偶爾會找到幾個幸存的學生,往日繁榮的商業街空留了幾片殘壁,路邊常年不敗的綠樹也僅剩年輪,坑了楊凡很多次的那個超市也化為烏有,精疲力竭的少年在夕雲的幫助下,從一堆倒塌的油漆桶中找到了那個花言巧語的黑心店員,雖然他腰以下的部位已經被啃食殆儘,但楊凡還是好心地脫下衣服蓋住他的臉。

“或許,我是說或許。”

少年想起這個人在前天一邊給遠在郊遠星的母親抱怨工資太少,一邊給自己多算了幾斤能量液的模樣,“也許他是個好人也說不定。”

“也許吧。”

夕雲沒趣地聳了聳肩,“快走吧。”

她是億萬血肉鑄成的邪神,骨子裡習慣了死亡和消逝。

儘管無論夕雲還是狼,亦或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寧雲在本質上都算是好人,但有時候,楊凡覺得,這個所謂的“特級班”隻有自己一個正常人。

本來還有阿清,但不知從何時起,她也變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

楊凡看著走在前麵的那幾個背影,心底裡生長出如大海般厚重的困惑。

流了血會疼,見到死會怕,打贏了會停,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常識嗎?

他們到底是怎麼了?病了嗎?

“喂,磨磨唧唧的乾嘛呢?跟上來啊!”

“哦哦,來了來了。”

儘管疑惑不解,但楊凡還是跟了上去。

想那麼多乾嘛?

反正能救的都救了,自己也不欠彆人什麼。

眾人繼續向那個暫且能稱之為“家”的方向走去,期間貪吃的少女吵鬨著問狼索要災難發生之前那天台上美味的烤肉,在得到壞消息後悲聲歎氣著不爽地開始給彆人找茬,間接給正在氣頭上的夕雲找了個撒潑打野的借口,一時間周圍本就殘破的廢墟更加淒慘,被黑色的鋼鐵觸爪和風刃音波反複鞭屍。

回家路上走走停停,在天邊的月亮即將垂入西山時,他們終於看到那個小院的影子。

“唉,看那看那!”

夕雲忽然興奮地叫道,狼看到遠處的兩人,不禁頭疼地捂住臉。

那駐足在小院門前的兩隻惡魔,不是他至高無上的主和挨千刀的妹妹還能是誰?

這小院何德何能容得下您的雙足啊,狼在心裡悲嚎道,求求您讓我過一會安穩日子吧!

儘管狼在心裡萬般乞求,但他那尊貴的主還是不管不顧,在露娜的目送中進了那不出所料應該是不可說之人的院中。

“他們進去了。”

季清歌打了個哈欠,“我們也走吧,睡覺去。”

她可太想念那張軟硬適中的大床了。

但今天是很邪乎的一天,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

“哈?什麼意思?”

季清歌一臉不爽地看著用尾巴攔住她的露娜,“找茬兒?”

“麻煩稍等片刻呢。”不知為何露娜的假笑比往常更加虛偽,她眼神淡漠地蔑視著在場除夕雲以外的三人,“裡麵有些私人事務要處理。”

“這是我們的院子,我們的屋子。”

季清歌指著大地,“我們的白帝星。”

“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對啊對啊。”楊凡在後麵附和道,“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兩人聲調很高,但在露娜眼中好像小醜一般,像擼貓似的拽走夕雲後,便轉身不再理會他們。

她這種態度讓季清歌更加火大,期待睡眠而起的憤怒化作宏能巨刃,眼看就要朝露娜的頭上劈去。

在那把刀即將落地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人輕輕接住了季清歌的攻擊。

“那個”

粘稠的猩紅液體如海草般纏住季清歌的手臂,讓她不得再進一步。

狼苦笑著,勸說道,“他們好像真的有事要談,就現在外麵等等吧。”

說完,他又加了句,“後天我讓家裡人給你寄兩頭雪山蠻牛過來,最高級的那種。”

季清歌沒說話,隻是死死地瞪著狼,待他鬆開束縛的那一刻,收回巨刃。

“我要大腿最肥的那兩隻。”

“好說好說。”

狼歎了口氣,從收納空間中拿出一把椅子,頹然坐下。

看尊上的反應,那人應該就是那位了。

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起的存在,居然真的和他相處了幾個月嗎?

想到這,狼不禁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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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了。

茶也泡好了。

漆黑天際的最深處,微光漸起,被夜幕遮住的白雲沉默著走出黑霧,像那位久違的故人一般,慢慢浮現出蹤影。

“來啦。”

男人早就料到她的到來,特意為她另沏一壺好茶,填了幾碗點心。

“坐吧。”

他語氣和緩,一如她記憶中那樣,“你也該累了。”

一輪明月,一方小院,一張石桌,一對故人,一縷舊夢。

莉莉絲期盼了千百年的重逢,終於在這一刻成了觸手可及的現實。

他就安靜地坐在那裡,哪裡也不去,像冬日的湖,凝滯著,逃不開,帶不走。

在預想中,莉莉絲應該遠望著他,笑靨如花,眼含熱淚,然後奮不顧身地撲向他,對他說出那句,醞釀了千萬個歲月,乃至在夢中她都在呼喚的那句。

“你回來了。”

但美夢終歸是美夢,真到了這如夢如幻的終局,莉莉絲竟一時間失去了言語,隻能彷徨坐下,望著他沉寂在最深處的雙眼,心中思慮萬千,卻被迫成了她生平最恨的旁聽者。

“你喝的這茶啊,叫天青晃。”

男人為她倒了杯茶,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莞爾一笑,“相傳是古時某個將要渴死的書生在戈壁上遇見的女子贈予他的仙茗,味道清冽又暗藏花香,初嘗酒味但後韻清和,想來應該合乎你的口味。”

“我得這茶時,剛滿六百歲,那天,有個真書生拿著它過來找我,求我教他聖賢的道理,我記得他那會兒說什麼要清君側?濟天下?”

“我聽了他的話,就對他說‘我自己都沒活明白,哪敢教你啊,這不是胡鬨嗎?’”

“可他不信啊,非要胡來,那我沒辦法了,隻能硬教,每天給他說些‘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天下大同無可不為也’‘各異為邦則餘勢不待也’之類的鬼話,時間一長,他就真誤會我是那種能教他真東西的好先生,我也莫名其妙的生起一種我能救他的錯覺。”

“然後,然後啊,就某一天,他突然要去找一個土匪的麻煩。”

“我就勸他,我說,被太監害的家破人亡的,被乞丐養大的皇兒子能惹嗎?你惹得起嗎?你惹不起。”

“你惹不起,就離他遠點兒,彆給自己找不自在。”

“可他就是不聽,我再千言萬語,再苦口婆心地勸也不聽,非要說著‘他心有大恨,隻知民苦不懂民樂’這種酸話,拉著一大幫子朋友出去舉旗,造反。”

“那你說,這能有好結果嗎?那你說,這天注定的事情,人能怎麼管嘛?”

“沒招兒,真沒招。”

“我記得那天下了大雪啊,我跑到城門口想要問那守門的外甥要兩吊酒錢,剛拿上錢,正盤算著去哪家買花生米的時候,一不湊巧,一抬頭,就看到我那倒黴學生的頭被人釘到城牆上給來往的父老鄉親當樂子解悶兒去了。”

“我那學生生平第一喜歡看書,第二,就是搗鼓他那頭比姑娘還長,跟拖把絲兒一樣滑順的倒黴頭發,每天大清早他就喜歡背著書,念著詩,拿著大棉花木梳子折騰他那頭發,有時候這一劃拉,有時候那一劃拉,跟對待自己親兒子似的寶貝頭發。”

“但好玩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我最後見到他的時候,他那頭發被人給剃了。”

“光禿禿的啊,遠遠地從東街口往城門那看,知道的知道那是個頭,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自家臭皮圓凳子掛城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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