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士祥吃了鏽丹,自己非但沒事,還能讓兵刃鏽蝕。
驚駭之餘,李伴峰沒有多想,直接劃著了火柴,扔向了叢士祥。
酒霧繚繞,叢士祥渾身起火,身上的油脂滋滋冒煙。
他不躲閃,也不掙紮,甚至都不急著滅火。
他從身上扯下來極快燒焦的皮肉,連著火苗一塊吞了下去。
就滋味而言,叢士祥還算滿意,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身上的火焰和周圍的酒霧全都吸進了嘴裡,隨即對著李伴峰噴了回來。
躲過這團火焰並不難,但李伴峰不敢再近身了。
他不確定叢士祥還能吐出什麼,也不確定他會吃些什麼。
叢士祥又朝著李伴峰衝了過來,李伴峰保持著十米的距離和叢士祥周旋,任文烈喊了一聲道:“你一個年輕後生,身強力壯,還不敢和一耄耋老人正麵交戰麼?”
李伴峰一陣愧疚。
愧疚之間,李伴峰被叢士祥堵住了去路。
又聽叢士祥喊一聲道:“狹路相逢勇者……”
同文共規之技,這句話要是讓他喊全了,李伴峰會衝上去和叢士祥硬拚。
如果硬拚,李伴峰一回合都走不過去,丟了性命不說,連屍首都得被叢士祥吃了。
幸虧李伴峰有防備,突然唱起了曲子:“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欞呀……”
情急之下,李伴峰隻想到這一首歌,他唱了首《搖籃曲》。
但這一首歌殺傷力不小,一是李伴峰對這地方足夠熟悉,二是李伴峰剛從宅子裡出來,身體狀況正好,深宅大院的技法發揮的十分到位。
歌聲一出,任文烈難忍困倦,差點睡了過去,文修的同文共規之技沒能施展出來,德修的見德思齊之技也被衝散了。
對付任文烈並不難,可叢士祥沒那麼好對付。
李伴峰的歌聲對他完全無效,雙方戰力懸殊,李伴峰被迫退到山寨裡,叢士祥一腳把山寨大門踹個稀爛,兩步把李伴峰逼到木屋牆下。
愚修技法不靈,深宅大院之技也不靈,到底什麼手段能對付他?
李伴峰順勢登上房頂,叢士祥還想再追,腳下一滑,摔倒了。
腳下突然冒出了茶水,從地上爬起來的叢士祥,發現自己手腳上的皮肉,正在茶水之中迅速脫落,李伴峰站在屋頂上,雙手不斷摩挲茶壺。
這茶水讓叢士祥極度厭惡,他身上的油脂在茶水之中不停的脫落。
李伴峰擔心他會直接撞毀木屋,這種情況下,李伴峰也會失去落腳點。
可叢士祥沒理會木屋,他一心想衝出茶水的範圍,身子撞在了屏障上。
砰!
老茶壺在李伴峰手裡哆嗦了一下。
上次這麼哆嗦,還是因為遇到了秋落葉,李伴峰問道:“這人的力氣和秋落葉差不多?”
老茶壺咳嗽兩聲道:“他略微差一些,我估計還能扛住三五下,後生,這怪物靈智不是太足,隻可智取,不可強攻。”
這位大師兄確實智商不夠,倘若他有正常人的智商,李伴峰早就沒命了。
砰!砰!
叢士祥對著屏障連踢帶打,李伴峰趕緊中斷了茶壺的技法。
剛才茶水隻沒過膝蓋,但叢士祥的褲子明顯鬆垮了不少,似乎損失了許多血肉。
而今茶水已經退去,叢士祥腳步變得緩慢,身手也遲鈍了不少,抵抗力也降低了不少,李伴峰連砍帶燒,從他身上撕扯下來不少血肉,叢士祥腳步踉蹌,戰鬥似乎要結束了。
搖搖晃晃的叢士祥,猛然撲向了山寨門口的一頭牛。
這是牛光大留在門口的,叢士祥一張嘴,把整個牛頭塞進了嘴裡。
不可能!
牛頭要比叢士祥的頭更大,更不要說牛頭上還有犄角,叢士祥是怎麼把牛頭塞進自己嘴裡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李伴峰來到叢士祥身後,一腳踏破萬川,踩碎了地上的石頭,碎石打進了叢士祥的後腦和身軀,似乎造成了一些傷害。
叢士祥沒做理會,繼續以極快的速度吞吃牛的身軀。
李伴峰看清楚了,在入口之前,牛的身軀被擠壓變小成了肉團子。
叢士祥的嘴巴張到了詭異的程度,臉上的皮肉拉長了好幾尺,下頜骨直接到了肚臍的位置。
李伴峰揮起鐮刀,砍在了叢士祥的腦殼上。
叢士祥的頭頂生出一對犄角,絞住了李伴峰的鐮刀。
他回頭一甩蹄子,把李伴峰踹出十幾米遠。
吃牛就能變牛。
還好他沒完全複原,這一腳力氣不算太大,李伴峰爬起身子,看到叢士祥已經把一頭牛吃了個乾淨。
他還沒吃飽,轉臉看向了任文烈。
任文烈神色從容,抓起身邊的師弟江時榮,扔向了叢士祥。
叢士祥一手扯頭,一手扯腳,雙手一擰,把江時榮擰成麻花,再搓成肉團,充分壓縮之後,送進了嘴裡。
這就是任文烈把師弟帶來的目的。
還剩下兩個師弟,見狀撒腿要跑,任文烈怒斥一聲:“沙場臨陣,怯敵者死!”
同文共規。
兩個師弟不敢走了,再走真會送命。
吃了一頭牛,一個人,叢士祥狀態大好,豎起兩根牛犄角,衝向了李伴峰。
事到如今,李伴峰隻剩下一個選擇。
他呼喊山寨眾人,閃開道路,引著叢士祥一路衝進了山洞。
山洞之中濕滑,叢士祥腳步稍微慢了一些,給了李伴峰掏鑰匙的時間。
他打開了隨身居,剛把鑰匙扔出去,叢士祥直接撞進了屋子。
“你個賤人,說,你剛才是怎麼勾引的我相公,你剛才是……”
咣當!
李伴峰被叢士祥撞了個趔趄,摔在了牆角。
唱機呼哧一聲:“相公,你怎麼牽了頭牛回來?”
叢士祥繼續衝向李伴峰,唱機噴吐蒸汽將叢士祥困住。
“喂呀,這老牛好大力氣!”唱機數著板眼唱著京戲《小放牛》,“三月豔陽天,牧牛到村邊,野花紅又妍,山草青又鮮……”
嗬~~
娘子歌聲無效。
叢士祥嘶喊一聲,險些掙脫了蒸汽的束縛。
娘子驚呼一聲:“破繭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