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字:「是。」
「這老東西居然還在這裡。」
「他一直都在。」
「你知道他在這裡?」
「知道。」
「他知道你還在世上?」
「知道。」
「那事之後,你見過他麼?」
「沒有。」
「你恨他?」
「我從來沒恨過這位老將軍,三軍之中,我唯一沒恨過的就是他。」
洪瑩嗤笑一聲:「那你為什麼恨我?」
「你和他不一樣,他是個稱職的將軍,他守住了苦藥關,一直守到了今天。」
……
李伴峰和馮掌櫃坐著火車到了黃土橋,整整一列火車,到這站下車的,就他們兩個人。
從下了火車一直到站前廣場,除了出站檢票的,再沒看見其他人。
這地方也太荒涼了。
荒涼歸荒涼,地界可不小,幾條大街,縱橫交錯,路上還有軌道穿行,有點黑石坡的風範,就是鐵鏽和灰土的味道太重了。
味道重是自然的,鐵軌鏽跡斑斑,停著一輛鏽蝕更加嚴重的小火車。
火車輪子被拆走了不少,剩下的幾個承載著火車的重量,估計實在拆不動,這才保存下來。
車上的機器就不用說了,除了汽包和鍋爐,能拆走的基本都拆走了。
沿著大街走了幾百米,李伴峰沒看到一家開張的店鋪,隻有一家飯館的玻璃還算完好,到窗台旁邊一摸,灰塵有一寸多厚。
這麼大一座鎮子,規模接近一座小型城市,居然能荒涼到這種程度。
李伴峰問馮掌櫃:「上哪找您兄長去?」
馮掌櫃道:「我記得黃土橋隻剩下一家旅店還開著門,咱們往那邊看看。」
馮掌櫃是坐商,平時很少出門,對黃石橋也不算熟悉,兩人一路摸索著走,從正午走到黃昏,走了三個多鐘頭,好歹把這旅店找到了。
彆說,這旅店不小,七層高樓,加在一起有一百多個房間。
旅店老板正在櫃台後邊打盹,李伴峰直接問道:「我們來找一位姓馮的客人。」
老板不樂意了:「客人的事情能隨便透露給你麼?我們開門做生意的規矩,你不懂麼?」
李伴峰給了老板兩張桓國鈔,老板
指著樓梯道:「六零八號房,一個鐘頭之前,他剛回來。」
兩人到了六零八房,一敲房門,馮崇利一開門,李伴峰愣了片刻。
他看向了馮掌櫃馮信誠,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找錯人了?」
馮崇利對馮掌櫃道:「信誠,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這還真是馮崇利?
不對呀!
馮崇利是馮掌櫃的兄長。
馮掌櫃的年紀看起來有五十多歲。
可馮崇利的年紀看起來是三十多歲,這是什麼狀況?
馮掌櫃簡單介紹了李伴峰,馮崇利把兩人請進了屋子。
他住的是套間,外邊是客廳,裡邊是臥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