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和何玉秀半途跳車,回了綠水灣,沒有進綠水城,在太明鎮先找個地方住下了。
何玉秀對李伴峰非常欽佩:“七哥,你在車上的時候都把自己藏哪去了?怎麼連我都找不見你?”
李伴峰道:“這事主要得看心境,心境到了,就能與世間萬物融為一體。”
何玉秀看了看自己身上:“我這還不算融為一體?”
她整個人和煤一樣的黑。
這事重點不在於心境,重點在於李伴峰大部分時間都在隨身居裡,何玉秀當然找不著他。
洗掉了一身煤灰,兩人換了一套新衣,李伴峰思索著何玉秀的去處。
關防使短期內不會善罷甘休,何玉秀還得躲一陣子。
何家在綠水灣附近有不少新地,但這些新地已經開發到了一定程度,地塊上人多眼雜,很難藏身。
彆說何家的地塊,就何玉秀這個狀況,去正經村都不合適。
李伴峰倒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孟玉春的地界。
那地方足夠偏僻,李伴峰在那還有三裡地塊,先讓何玉秀住在那,一般人找不過去。
而且那裡不隻有孟玉春的地界,還有李伴峰自己的地界,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應該回去看一眼。
想起那塊地界,李伴峰由衷為自己驕傲,他是那的地頭神,那是他到雲上之後的根基……
噗通!
越想越激動,李伴峰一捂胸口,栽在了地上。
何玉秀嚇壞了:“七哥,你這是怎麼了?”
李伴峰擺擺手,讓何玉秀先在客棧休息,他自己回了房間進了隨身居。
看到李伴峰麵色慘白,唱機用蒸汽將他扶住:“喂呀相公,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心突然猛跳,快跳出胸腔了。”李伴峰指了指胸口,回到隨身居之後,似乎有了一些好轉。
唱機思索片刻道:“這是心悸,相公是有煩心事麼?”
李伴峰搖頭道:“沒什麼煩心的事情,就是想起了我自己的地塊。”
“地塊……”
呼哧~
唱機打著慢板唱道:“相公呀,伱既然做了地頭神,和自己地塊有所感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是這地塊上出了什麼事,會讓相公覺得心悸?”
出了什麼事?
難不成是內州人來了?
我冒充拔山主的事情暴露了?
李伴峰一陣緊張,等心悸平複下來,他先回了客棧,給何玉秀畫了一幅地圖,讓她自己去找孟玉春的地界。
何玉秀也在新地闖蕩過,點點頭道:“不用擔心我,七哥,你自己小心些。”
李伴峰撒腳如飛去了自己地塊,等跑到了地方,發現孟玉春也很焦急。
“你可算回來了,有人開荒,這事怎麼處置?”
“開荒有什麼不好處置的?你又不是第一次。”
孟玉春搖頭道:“不是在我這開荒,是在你地界上。”
“我地界上?”李伴峰訝然無語。
孟玉春道:“有兩個人在你地界上擺了供桌,我原本以為你不作回應,她們自己就走了,
哪成想這倆姑娘耗上了,在這等了好幾天,就是不走。”
誰家的姑娘,這麼固執?
李伴峰跑到地頭上看一眼,很快在叢林中找到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正在彎腰拾柴,朦朧夜色之間,兩瓣飽滿渾圓映入眼簾。
李伴峰微微笑道:“桃子!”
油桃一驚,猛然回頭,差點對李伴峰動手。
等走近一點,略微看清一些,油桃滿臉驚喜道:“白沙兄弟,你怎麼來這破地方了?”
真沒想到,麻竹村一彆,時隔一年,兩人居然在這地方見麵了。
“這地方……破麼?”李伴峰四下看了看,問道,“我來這打獵,你來這做什麼?”
油桃微微低頭道:“我也是來打獵。”
她走過江湖,扯謊騙人都是常事,但不知為什麼,見了李白沙,說話就有些局促。
李伴峰麵無表情道:“你從麻竹村跑到這裡打獵?”
油桃解釋道:“其實這離麻竹村不算太遠。”
不算太遠。
要看怎麼算。
如果走新地,按李伴峰的速度不算太遠。
可油桃不是旅修,她是歡修。
況且她怎麼會知道新地的路線?
李伴峰點點頭道:“打獵這事好說,這地方我熟悉,跟我走吧,我知道哪有好東西。”
油桃搖搖頭道:“不用了,我這次收獲不少了,再打就拿不動了。”
李伴峰掏出錢包道:“既然拿不動,就交給我吧,我帶的人手多,按市價收獲。”
“這不行,這不是讓你吃虧了麼……”
“不吃虧,我有出貨的門路,先看看獵物什麼成色。”
“不用了,真的……”油桃聲音越來越小,她哪有什麼獵物。
“一年沒見,終究生分了,連句實話都不肯說。”李伴峰壓低帽簷,轉身要走。
油桃忍了許久,還是喊了一聲:“白沙兄弟,我,我是來開荒的。”
李伴峰停住腳步道:“為什麼要來這裡開荒?”
“因為彆的地方不行,隻有這地方能容下我們。”
李伴峰愣了許久。
我這地方這麼特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