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的範圍太大,李伴峰轉移到任何位置都不合適,所以他換了個思路,把身體轉移到了影子身上。
至於為什麼能轉換到影子身上,李伴峰沒想,他也沒心思去想。
逍遙自在之技是李伴峰最不擅長的技法之一,他從沒想過自己能把技法用到這種程度。
他一刀刺向了阿依的後心,鋒利的鐮刀卻沒能刺穿阿依的衣裳。
沒刺穿就砍腦袋!
李伴峰一刀砍下,阿依迅速閃躲。
被炸碎的影子變成了八個小影子,上前抱住了阿依。
阿依動彈不得,被李伴峰一刀砍掉了腦袋。
「砍死她!」鐮刀十分興奮。
「哈哈哈,砍死你個龜孫子,砍死你!」李伴峰也很興奮。
阿依站在原地,腦袋從脖子裡鑽了出來:「沒砍死!那個頭是假的!」
李伴峰不笑了。
阿依大喝一聲:「來呀,一決雌雄啊!”
「我是雄的,你是雌的,這還用得著決麼?」李伴峰很認真的詢問。
「誰說我是雌的,我可是有媳婦兒的人!」阿依很認真的回答。
「來呀,你把媳婦兒叫上,我把兄弟叫上,咱們拚呀!」李伴峰帶上一群影子,衝向了阿依。
「來呀,不管新朋舊友,都留在葫蘆村吧!」阿依扛著炸藥迎了上去。
轟隆!
轟隆隆!
村民們都在山下看著,他們不知道山上的狀況,隻看到一團團煙塵從山上升起,阿木擦了擦汗水:「村長好久沒打過這種硬仗了。」
阿根叔拿出了旱煙袋,抽了一口:「咱們村長吉人天相,應該出不了什麼事情,可萬一要是出了事情,該怎麼辦?」
阿木看著阿根叔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阿根叔平靜的說道:「我就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村子不能沒有村長,我呢,歲數最大———””
阿龍在旁了一口:「你歲數大能怎地?我修為還最高呢!村長的位子說啥也輪不上你!」
阿芸聽不下去了:「村長還活著,你們現在就惦記她位子了,她平時待你們不薄,你們這麼做,對得起良心麼?
況且咱有一說一,我和村長情同姐妹,要是村長真沒了,這位子也是給我留的!」
眾人吵作一團,村長媳婦兒蹲在地上,先拇了授胡子,然後又抹了抹眼淚:「你們這幫遭雷劈的,我一會把你們都弄死,我忍辱負重,給村長當了這麼多年的媳婦兒,村長的位子橫豎也得留在我們家裡!」
哢嘧!
一片炸雷響徹在山頂,眾人抬頭望去,感覺山尖兒被削斷了一截兒。
阿芸道:「村長這是用了多少技法?」
山頂之上,李伴峰隻剩下腳下一個影子,其餘所有影子都消失了。
剛才的一片炸雷,把李伴峰的影子打成了粉末,太細碎的粉末沒法延伸成型,導致形影相吊之技被破解了。
就連阿依自己都沒想到,想破解李伴峰的技法,居然花了這麼大力氣。
「李七,真沒想到你有這麼好的本事。」阿依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她受了傷。
李伴峰也受傷了:「我也沒想到,我這本事是哪來的。」
他真沒想到。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影子還能分出影子,更沒想過,自己還能和影子互換位置。
阿依正常了一些,李伴峰也正常了一些,而今影子消散了,李伴峰也清醒了不少。
「打過這一場,咱們各走各路吧,」李伴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塵,「要是真讓我在這住半個月,你也得給自己找不少麻煩。」
阿依對李伴峰有些失望:「你有那麼好的天份,為什麼就那麼不喜歡這村子?」
李伴峰搖搖頭:「不是不喜歡,另有彆的原因。」
「彆瞎扯淡了,你實在不想留下,就算了,」阿依終於鬆口了,「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一是你得在村子裡住夠三天,這三天時間裡,必須得把村子走一遍。」
李伴峰點頭道:「這個我答應。」
「第二件事,你得入我道門。」
李伴峰搖頭道:「這就難為人了,你剛才也看出來了,我這人一點都不瘋,
入瘋修也不合適,我沒辦法修行。」
「你不瘋?」阿依冷笑了一聲。
「不瘋!」李伴峰拍著良心回了一句。
「你可彆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
阿依往李伴峰腳下看了一眼:「他說他不瘋,你信麼?」
腳下的影子站了起來,搖搖頭道:「我是不信的。」
阿依繼續盯著李伴峰的腳下:「我想讓他加入我的道門,你們覺得合適麼?
北又一個影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了,他不願意,我願意呀!」
李伴峰把影子收了回去,又有其他影子從背後鑽了出來:
「村長,收下我吧,我比他強得多。」
「村長,我覺得我是夠瘋的,他們跟我都比不了。」
「村長,這小子不識好歹,您彆理他,我跟定你了!」
李伴峰連捂帶蓋,好不容易把影子都收回去了,阿依還覺得意猶未儘,衝著李伴峰身後道:「那位兄弟,我看你長得最俊,咱們再出來聊聊?」
「不聊了!」李伴峰擺擺手,「我答應了,入你道門。」
再不答應,李伴峰不知道自己還會出現什麼狀況。
阿依擺上香爐,燒了黃紙,對李伴峰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道門的人了,我就是你師父了。」
「好!你現在就是我師父!」李伴峰痛快答應,隻要是邏輯的要求,李伴峰現在都能接受。
阿依拿香燭:「來,咱們先拜個把子。」
李伴峰身後鑽出兩個影子,一個嘿嘿嘿的笑,一個嗚嗚嗚的哭。
邏輯上再次出現了裂痕。
「你不覺得拜把子和拜師父是兩回事麼?」
阿依看著李伴峰道:「這有什麼不妥麼?你們愚修道門裡,不也是叫師兄不叫師父的麼?」
也有道理!
一個道門一個規矩,一個道門一個邏輯,沒什麼大不了,李伴峰把影子收回去了。
李伴峰道:「咱們怎麼拜?」
「先說你叫什麼。」
「我叫李七!」
「我叫依葫蘆畫瓢!」
影子又鑽出來了。
李伴峰和影子一起看著阿依:「名字也這麼長的麼?」
阿依哼一聲道:「名字長還不讓了麼?我起什麼名字,關你什麼事?」
李伴峰收了影子,阿依寫了禱詞,兩人一起念:「自今日起,依葫蘆畫瓢與李七結為異姓姐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甘苦與共,此生無改!」
拜過了把子,李伴峰認認真真向阿依行了一禮:「姐姐!”
阿依認認真真還了一禮:「哥哥!」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這麼叫不合適吧?」
阿依挺起胸膛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兩人對視片刻,李伴峰身後的影子一個接一個鑽了出來。
他一直提醒自己,情緒要穩定,可在阿依麵前,他怎麼也穩定不了。
阿依看著李伴峰道:「你現在,已經是我道門的人了,隻是有一點,你還不符合我道門的規矩。」
「哪一點不符合?」
「相貌不符合,你長得不好看。」
李伴峰聳聳眉毛:「這話說得,見仁見智吧。「
「我給你打扮一下。」阿依拿出來了胭脂。
李伴峰推開胭脂道:「男人不抹這個!」
「我媳婦兒經常抹。”
「我又不是你媳婦兒。
「哥哥,你不聽姐姐的話了麼?你仔細想一想,是先有姐姐,還是先有哥哥?」
「不想!」李伴峰現在什麼都不能想,一旦想起來,精神就要崩潰。
不就抹胭脂麼?讓她抹吧,李伴峰豁出去了。
阿依拿著粉撲,在李伴峰臉上抹了點粉。
李伴峰一聲哀豪,疼的滿地打滾。
「你這什麼粉?」
「入門的藥粉呀!」
「為什麼抹在我臉上?」
「不是說要給打扮打扮麼?」
好在李伴峰是宅修,體魄還算好,幾分鐘後,疼痛止住了,李伴峰揉著臉道:「你這道門還有入門藥粉?」
阿依哼一聲道:「什麼叫你這個道門?這是咱們家道門,咱們瘋修是正經道門,貨郎認賬的,這藥粉也是貨郎親自做的,
因為我不在普羅州,他專門留給我一份,讓我自己支配。」
自己支配?
貨郎對藥粉管控的極其嚴格,這種先例可從沒聽說過。
李伴峰不相信:「貨郎真認了瘋修?創建新道門的條件挺苛刻的!」
阿依認真的點點頭:「是挺苛刻的,開始他也是不答應的,後來我就天天跟著他,
他做生意,我就跟他一起做生意,他跟人廝殺,我就陪他一起廝殺,他跟相好的睡覺,我也跟著一塊睡。」
李伴峰眨眨眼睛道:「你睡哪裡?」
阿依憨憨一笑:「我不挑,上邊下邊我都行,中間我也可以的。」
「後來呢?」
「後來他非要趕我走,我讓他打,讓他罵,死活就是不走,
直到有一天,貨郎特彆高興,見誰他都笑,
他說他認了我的道門,還當場給我煉了藥粉,
我看他笑嗬嗬的樣子,挺有道門天分的,我問他要不要做我弟子。」
李伴峰一驚:「貨郎答應了麼?」
阿依聳聳眉毛:「他讓我拿了藥粉,趕緊滾蛋,可惜貨郎這個好苗子,錯過了這番好機緣。」
PS:她還想收貨郎做徒弟,野心很大呀!
可是伴峰入了四個道門,他不怕修為反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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