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邪神!
山門內,竟又是一番風景。
一時春風十裡,渡穿人心;一時炎炎夏日,燦爛無垠;一時秋韻蕭瑟,惹人愛憐;一時白雪皚皚,千樹萬樹梨花開!
四季之交,竟在山門內同時上演,除了葉知秋,空無一人,淒淒冷冷,寂寥涼薄。
忽的,葉知秋的眼前,竟出現無數個畫麵。
那春風得意之時,葉知秋當歌縱馬,敗儘天下。
那夏日燦爛之時,葉知秋橫跨無垠,越過山川河流,堅韌不拔。
那秋風蕭瑟之時,葉知秋痛殤離彆,佳人何處去?歸落塵埃,化為百裡黃沙。
那白雪飄飛之時,葉知秋看著萬樹梨花,似有些萬千思緒萌發。
最後的最後,他的眼前,竟出現了一馬尾辮的少女,少女顏開天妒,邁著輕盈的步伐,笑著朝他走來。
那是——歐陽蝶舞。
三年雨幕,佳人歸何處?三年離彆,他鄉紅顏可曾顧?
少女走著走著,竟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輕靈的聲音似大道之音,讓葉知秋淪陷其中。
“知秋哥哥,我回來了,隻此一生,白首不分離,你,願意麼?”
轟!
葉知秋的識海一陣炸響。
她不是瞧不起他麼?她不是離他而去了麼?
為何此刻,她竟如那一縷曙光撲麵,能讓他的心溫暖如玉?
“蝶舞……蝶舞,是你麼?”
葉知秋小聲喊道,他的聲音那般輕柔,似溫婉仙樂,潤濕心田。
“知秋哥哥,是我啊!”歐陽蝶舞笑靨如花。
這一刻,那一抹傾世微笑,仿佛能讓整個世界為之傾倒。
葉知秋的心,融化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葉知秋邁著步子,向歐陽蝶舞撲去。
但在十指即將交叉的那一刹那,葉知秋停下了腳步!
那道如夢似幻的佳人身影,在這一刻,竟如鏡花水月一般,消失在葉知秋的眼前。
幻境破滅了,葉知秋走出來了。他洞察到了幻境的存在,可有那麼一刹那,他不願醒來。
若是沉淪其中,或許他便能與歐陽蝶舞共享天倫之樂吧?
但,葉知秋,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他明白,那遠方的佳人,已經離他而去!
始於心動,終於心痛。
緣不知其初,一眼而淺。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初戀已不見,初見已不戀!
“蝶舞,太陰聖宮麼?我,會去的!”
葉知秋目光深邃,盯著遠方,喃喃自語。
而就在這一瞬間,春風、夏日、秋風、白雪,皆如萬千水痕,化作虛無。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座古老的道宮,道宮前,已有些許人在門前跪拜,無比虔誠。
“這些人,皆為少年俊傑,想必是求真問道者也。”
思緒至此,葉知秋一步一步地,向道宮前走去。
他就這麼站著,站著凝視著這深沉道宮,而這道宮,似乎也在凝視著他。
就在此時,一縷大道之音自青天之上而來,幾乎要將葉知秋的識海崩毀。
“豎子,你,為何不跪?”
聞言,葉知秋抬起頭,不卑不亢,應道
“修玄者,本逆天而行,既欲逆了這蒼天,那麼天下之大,除了父母,何人?值得我跪?”
鴻音如波,竟與那大道之音針鋒相對。
話音落下,數道跪著的年輕俊傑皆向他看來,露出一抹心驚之色。
隨即,一股深深的鄙夷寫滿了他們的臉。
“哈哈哈,大膽豎子,王道巔峰,尚未踏足皇道,竟也敢如此放肆?”
大道之音大笑,似有一絲慍怒。
“三星道觀,在下慕名而來,隻是求真問道,尋覺醒之法,並無心為敵,您何必咄咄逼人?”
葉知秋麵不改色,依舊如初。
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何人?值得他葉知秋卑躬屈膝?
“有意思,小輩,你可知你在與誰說話?”聲音之中,似有一絲自傲。
“前輩,素聞三星道觀為東荒謀福,今日一見,倒是有些失望,晚輩告辭!”
葉知秋拱手一禮,欲要離去。
三星道觀,讓他有些失望了,本應該是求真問道之地,竟沾染了一絲世俗的陰霾。
葉知秋,不去那菩提涯也罷!
“小夥子,開個玩笑,你且進來!”
話鋒一轉,這道聲音竟妥協了。
與此同時,道宮的大門,在這一刻打開了!
無數道金光射出,如黎明般耀眼。
“觀主,這不公平!按照道觀的規矩,應當分先來後到,這小子,憑什麼?”有一消瘦青年質問道。
“小輩,你是在質疑我?”
“晚輩不敢,隻是道觀的規矩擺在那,您身為道觀觀主,也不能以身試法吧?”青年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