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柏懶散地坐在藤編椅上,整個人被陽光籠罩,聽了這話狹長的眸眯起,頭頂的烈陽也遮不住他周圍散出的寒意。
“是嗎?”他嗓音卻是淡淡,朝人群裡掃了一眼。
席歡坐在李歆芸身邊,眾人同她說了什麼聽不清,但她麵色含羞,時不時附和兩句什麼,相談甚歡。
他握著酒杯的手拳了拳,不動聲色地斂回目光。
“是啊!”姓淩的小子比席歡大了一歲,叫淩遠,他頓了一下又說,“我媽說吳家興趣最大,讓我悄悄跟席歡接觸一下。”
淩家遠不如吳家,不敢明目張膽地搶,但依照陸家的脾氣選就選席歡喜歡的。
若淩遠能先一步跟席歡處上,就沒吳家什麼事兒了。
淩遠這話一出,後脖頸發涼,看到男人投來的目光,立馬噤聲。
江紀琛嗤笑,“慫瓜蛋子,二舅哥一個眼神話都不敢說了?”
他的打趣瞬間讓這圈人哄堂大笑,陸聿柏也笑,隻是那笑意遠不達眼底。
他甚至還調侃了句,“我看誰敢喊我這聲二舅哥。”
“聿柏哥!”柳婧婭嬌嗔,她還不高興著呢,就算陸聿柏解釋是林家會錯意了,她也不高興章家那事兒。
對席歡的排斥又上一層樓,恨不得她現在趕緊離開京北,居然還要嫁在這兒?
陸聿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末了放下空杯斂起神色,一本正經同她說,“叫的是二舅哥,你害羞什麼?”
柳婧婭一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臉一下通紅,不高興被羞澀代替,伸出手來錘他胸口。
“淩遠,還愣著,叫二舅嫂。”江紀琛不輕不重踢了淩遠一腳,淩遠也被逗得麵紅耳赤。
淩遠是這群人裡最小的,平時咋咋呼呼鬨得厲害,江紀琛愛逗他,沒怎麼把席歡要相親嫁人這事兒放在心上。
一時調侃上癮,半晌往陸聿柏那邊看了眼,冷不丁看到男人含笑的眸中一片冷,立刻收斂。
這邊氣氛高漲,年輕人說說笑笑,席歡注意力不由得被吸引過來。
她不好不給諸位夫人麵子,笑得腮幫都僵了還在寒暄,瞧見柳婧婭捶了陸聿柏胸口那一下,她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找了借口,起身去洗手間。
她前腳走,後腳吳夫人就拍李歆芸,“歆芸,咱們這層關係,你明白我意思吧?”
李歆芸哪兒能不明白?可她有所顧慮,席歡現在可是跟陸聿柏結婚了,萬一出什麼岔子泄露,豈不是戲耍人家吳家呢?
“乾什麼?”見她猶豫,吳夫人板起臉,“還瞧不上我兒子了?”
“當然不是。”李歆芸立馬否認,隨即推脫,“就是,我想尊重她的意見,再者說她隻是我養著,也不是我親女兒,我做不了主啊。”
吳夫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但還是說,“我也明事理,咱們先不聲張,讓兩個孩子處處,行就行,不行誰也不告訴,不影響兩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