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來臨,羔羊前來,從昔在、今在、將來永在的陛下手裡拿了書卷。
他既拿了書卷,四活物和二十四位長老就俯伏在羔羊麵前,各拿著琴和盛滿了香的金爐.
天上、地上、地底下、滄海裡,和天地間一切所有被造之物,都說:
但願頌讚、尊貴、榮耀、權勢都歸給至高至榮至聖的陛下直到永永遠遠!”
在吟誦聲中,一幅占據了巨大麵積並不斷向四周擴張的詭異畫卷就此展開。
“我看見羔羊揭開七印中第一印的時候,就聽見四活物中的一個活物,聲音如雷,說:“你來!”
天啟降臨,一匹白馬出現,弓和冠冕賜給了我,我既出來,便要勝了又要勝。”
站在東方的瘟疫騎士於吟誦中翻身上馬,將勝利的冠冕戴在頭上,黑色皇帝座下,他既是瘟疫,也是勝利!
蒼白世界下,白馬披掛著沉重的生鐵甲胄,背負著手握長弓的白騎士。
瘟疫將長弓拉滿,白色的光箭在手中凝聚,箭矢上攜帶的是代表瘟疫與勝利的權與力!
緊接著是西方代表著戰爭的騎士,再無輕視之心的他也開始了高亢的吟誦:
“羔羊揭開第二印的時候,我聽見第二個活物說:“你來!”
就另有一匹馬出來,是紅的。
有權柄給了我,可以從地上奪去太平,使人彼此相殺,又有一把大刀賜給我。”
蒼白的世界於此刻驟然化作荒蕪的原野。
夕陽如血墜落,原野上插滿了殘破的戰旗,戰死者的屍骸堆成了小山,烏鴉們踩在骷髏頭上哀鳴。
這時候有白色的羔羊踩著屍骸來到夕陽的中心,啃著最後一塊青翠的草皮,它啃著啃著,轟然一聲巨響,仿佛看不見的門打開了。
黑色的落日中走來了黑紅色的馬,它披掛著沉重的生鐵甲胄。
下一刻,同樣穿著甲胄的騎士出現在了馬背,他一肩扛著懸掛旗幟的權杖,一肩扛著數十米長的大刀。
鐘鳴般的心臟躍動聲響起,戰爭和胯下的馬一起開始長出了堅硬的鱗片。
戰意高昂,馬踏虛空,精神領域的加持下,戰爭高舉旗幟與巨刃,無數的屍骨在他身後咆哮!
“羔羊揭開第三印的時候,我聽見第三個活物說:“你來!”
我就上前,見有一匹黑馬,馬背處有一個黑色的天平,精神中有人告訴我:
一錢銀子買一升麥子,一錢銀子買三升大麥,油和酒不可糟蹋。”
北方的饑荒強行用血線縫合自身的傷勢,立直起身。
夕陽化為彎月,彎月上呈現濃鬱的黑色,彎月之下走出一匹黑色的馬。
精神連接現實,黑色的天平出現在饑荒手中,虛無的絲線從中鑽出不知道是想要連接向哪裡。
“原來,這就是你們的底氣?”
看著下方連番變化的領域,路明非漠然開口。
“不,僅是如此恐怕也隻能壓製你,並不能讓你畏懼。”白馬騎士頭戴冠冕,發出勝利宣言,“因此,我會讓你在力量差距的絕望中死去!”
下一刻,東、西、北之外,南方的海島上,一股莫名精神出現了漣漪。
海島中央的一處秘密基地內,一座巨大的煉金矩陣布滿了整個實驗室,矩陣中奔流的是幽藍色的水銀。
矩陣正中央是特殊玻璃打造的透明罩子,裡麵是一個方形水銀池,它微微沸騰,冒著氣泡。
但這些震撼人心的裝置也隻是裝飾,裡麵最重要的是兩根絲毫沒有鏽跡的青銅柱。
赤金色的紋路上流淌著微光,雕刻著不知名的圖騰。
兩根青銅柱的中央用鎖鏈高懸著一個被無數的黑色布條綁住,以及數十根鐵插刺在身上的高挑女子。
除此之外,她的胸口和雙肩處分彆插著一根以金色為主體的彎曲長槍。
懸掛在這裡的,正是三騎士的營救對象,死亡。
這裡的研究人員在蘇恩曦的安排下已經轉移去了更安全的地方,門外隻有獲得了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力量的老唐鎮守。
也正是因為如此,死亡騎士如今的動作並未有人看見。
“領域共鳴,他們終於到了嗎?”
枯瘦如骨骸的死亡騎士喃喃自語。
從被封印開始,她就從未覺得自己將會一輩子困在這裡。
其餘騎士的相繼複蘇,就是她曾對路明非所說的末日枷鎖。
微微張開乾枯的嘴唇,她也開始了輕聲吟誦:
“羔羊揭開第四印的時候,第四個活物說:“你來!”
天啟降臨,一匹灰白色的馬出現,騎在馬上的,名字叫做死,陰府也隨著,我!”
語言的共鳴下,遠方海域三位騎士的缺口處,出現了一道灰色的虛幻身影。
女騎士右手自空中而握,一把有著三米長的灰白色長鐮出現在她手上,上方滿是死亡的氣息。
左手於虛空輕輕一拉,代表著死亡的灰馬於她胯下出現。
天啟四騎士們以龍語訴說著他們的過往,這是平叛白王時他們的最榮耀時刻。
相互交錯的神道延伸在四人身前,聚集的目標是同一個點,也就是高空之上的路明非。
四騎士全體出現的刹那,從未見過的恐怖氣勢呈指數上漲,圍繞著他們的領域也以更快的速度開始了擴張。
遠處海島上,剛剛拚著傷勢惡化手刃第一騎士的楚天驕,還在海下搜尋麥卡倫的風間琉璃,以及結束戰鬥的老唐都紛紛將目光聚集到了這裡。
“路明非/路君/明明能扛住嗎?”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路明非,接下來進入封印的將會是你!”
死亡騎士的精神體看向高空中那個將自己封印的男人一臉憤恨。
自從來到這裡,她不知道自己被抽了多少血液去製作被稱為龍族血清的東西。
沒有饑荒的天平,她恐怕此生都無法再踏出實驗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