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俱樂部三樓。
在路明非和昂熱離開,以及犬山家主等人告辭後,源稚生和橘政宗就對坐在了這裡一起飲酒。
其中矢吹櫻扮演服務生的角色,烏鴉和夜叉則是站在角落裡充當保鑣。
黑雲低低地壓著東京城,但外麵的商業區還是流光溢彩,高架路上車流穿梭,看起來頗有些魔幻之感。
“如今日本的局麵就像這座城市,用句中國的古詩來形容,就是黑雲壓城城欲摧。”
眺望著窗外的積雨雲,源稚生緩緩道。
“老爹,剛才你是想用大義來壓我,然後再用我來壓繪梨衣吧。”
“抱歉。”橘政宗歎氣道。
“為了蛇岐八家,我隻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其實你用大義來壓我沒什麼問題,因為我本來信的就是這個,什麼正義的夥伴,家族的大義,隻要您說,我都會聽。
可是,您不該這樣讓我去強迫繪梨衣的。”
源稚生眉頭緊皺道。
沉默片刻,一口飲儘杯中酒後,橘政宗才又開口道:
“稚生,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家族已經跟猛鬼眾全麵開戰,各大城市的幫會已經有七成倒向了我們,局麵對我們有利。
這個時候,如果有繪梨衣的支持,剿滅猛鬼眾的速度我們隻會更快。
為了這一戰,我足足做了十年的準備。”
“嗯,我知道。”源稚生默然點頭。
“而且,你也明白,我們之前一直不讓繪梨衣出去是因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怕她情緒不好血統突然失控,然後暴走東京城嗎?”
橘政宗闡述著自己之前堅持的理由。
“但現在這個問題應該已經不存在了。”源稚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說道。
“路明非,秘黨史上第一位混血君主,曾一力斬殺青銅與火之王以及龍族長老會的三個長老,有他在,我們就不用再怕繪梨衣暴走東京。”
“是啊,以路明非的戰績來看,就算繪梨衣想要暴走,恐怕也會被狠狠鎮壓吧。”橘政宗有些無奈地說道。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會同意你提出的條件。
所以,你和我之間的氣氛不用搞得這麼嚴肅。
而且你放心,既然我同意繪梨衣可以擁有自己的自由,那我就不會再去想用繪梨衣來製裁猛鬼眾的事情。”
“還好,猛鬼眾倉促應戰,他們才是忙亂的人,以目前的情形來看,我們蛇岐八家消滅他們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嗯。”
源稚生點點頭,作為蛇岐八家新任的大家長,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這也是他敢於憑借自己的力量來毀滅猛鬼眾的原因。
“如今,猛鬼眾那邊隻差最後一記重要的攻勢了。”橘政宗說道,“稚生,這件事情交給你,可以嗎?”
“你是指極樂館?”源稚生問。
“對。”橘政宗微微點頭。
“大阪是猛鬼眾的本部,那裡的幫會多半支持他們,他們的公司和產業也都集中在那裡,很多議員都被他們買通了。”
“而極樂館又是他們在大阪最重要的據點,那不僅是個賭場,還負責跨國洗錢,每天都有上百億的現金流經極樂館。
攻陷了極樂館,就相當於刺中了他們的心臟。
得力於最近不斷獲得的情報,我們得知,極樂館的負責人就是猛鬼眾的三號人物,她叫櫻井小暮,代號龍馬。
同時也是從你手中逃走的櫻井明的姐姐。
傳說她是絕世的美女,妖嬈的豔馬,隻有通過她才能接觸到猛鬼眾的領袖。
所以,請你務必把她活著帶回來。”
“好,這件事情我會去做的。”
聊到猛鬼眾的事情以後,源稚生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好了,這件事情先不提,有件事情我還想問一下老爹。”
答應了橘政宗說的事情後,源稚生又道。
“什麼事情?”橘政宗放下酒杯詢問。
“老爹,你其實並不信任犬山家主吧?”源稚生開門見山。
“為什麼這麼說?”橘政宗一愣。
“我不太了解家族的舊事,但有人說犬山賀是日本分部成立之後的第一位分部長。
他是昂熱捧起來的傀儡,是家族裡跟秘黨親近的那一派。”
源稚生緩緩道。
“對,這是真的。”橘政宗點點頭。
“以前家族內部並不團結,八姓家主之間甚至會為了利益仇殺。
其中犬山家是八姓中最小的一姓,他們的勢力範圍是風俗業,說白了就是靠女人賣肉錢起家的,被其他家看不起。
而在日本戰敗那年,犬山家又遭受了巨大的衝擊,幾乎覆滅,犬山賀就是犬山家最後的男人。
恰好,那個時候昂熱作為美**官來到了日本,並要求家族歸附秘黨。
犬山君看出時局將要巨變,認定那是振興犬山家的好機會,於是他投奔昂熱,認那個外國人當老師。
他借助秘黨的支持壓製了其他幾家,最終擔任日本分部長,那時候家族中最有權力的人可不是大家長,而是秘黨委任的日本分部長。”
講起這些事情,橘政宗看起來有些唏噓。
“也就是隨著年紀增大,犬山家主逐漸把權力交接給下位分部長,加上我的到來,我們蛇岐八家才是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所以你就派犬山家主過去,想讓他以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並徹底與昂熱校長切割?”源稚生又問。
“這倒不是。”橘政宗緩緩道,“我隻是覺得犬山家主對昂熱校長比較熟悉,如果是他去,應該能爭奪到不少的利益,相信為了重振蛇岐八家,他是有這樣的覺悟的。”
“至於信任這件事,稚生你彆忘了,如今我們蛇岐八家已經團結起來了,我們愛護我們的每一個族人。
因此,手足相殘的事情不會發生,而犬山家也不再需要昂熱,它已經徹底地回到了家族的懷抱。
犬山君終於有個機會可以向昂熱討還尊嚴了,所以我才會把接待昂熱的任務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