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凱峰嘴裡哼著小曲，滿臉笑容地忙活著。
將袋子裡的骨頭，一塊塊地放在通風的位置。
骨頭是製造生物飼料的重要添加物，磨成骨粉攪拌其中。
研磨之前，裡邊不能有一丁點水分。
要先將骨頭全部晾乾，最後才能研磨。
研磨骨粉最好的方式是用粉碎機。
可惜，條件不允許。
粉碎機這東西彆說東山大隊沒有，估計連縣城都見不著。
要找粉碎機，隻能去市裡。
即使找到，林凱峰也沒把握讓人家將粉碎機借給自己。
沒有機器，隻能人力湊。
東山大隊什麼都缺，唯獨不缺勞動力。
沒有粉碎機，人力照樣可以將骨頭研磨成粉。
各種秸稈和骨粉攪拌在一起，按照比例進行發酵。
對了，還要添加蚯蚓粉，增加蛋白質含量。
隨著經濟放開，搞副業三個字不再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禁語。
當然。
明麵還是不允許個人搞副業。
個人不能搞副業，生產隊可以。
今年年初，公社給各生產隊發著幾頭豬崽。
命令各生產隊，將這些豬仔當成重點副業搞。
不但要養活，更要養肥，養壯。
那個生產隊將豬仔養死，或是殺了吃肉，嚴懲不貸。
陸抗美一陣風似的衝進林家。
“！！！”
院子裡到處都是的動物骨頭，陸抗美整個人都懵了。
妹妹一家先從縣城拿回一堆，逢年過節都看不到稀罕物。
又將院子擺滿骨頭，這是要乾什麼？
……
“爹，事情就是這樣。”
陸家堂屋，陸秀秀口若懸河的東西的來曆講得清清楚楚。
臉上說不出的得意。
自己選的男人，永遠是最優秀的。
將林凱峰如何掙到錢，如何買東西，一五一十地告訴給大家。
每說幾句，陸秀秀的就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相比於被幸福環繞的陸秀秀。
陸抗美，陸元朝，李桂蘭，陸大勇，個個瞠目結舌。
臉上寫滿不可思議。
過了片刻，陸大勇磕磕巴巴的問道“林……林凱峰，這些……這些東西，真是你通過……通過學問換來的？”
“爹，您要是不信，我現在就陪著您回隊部，您親自打電話給縣裡，問問翻譯組組長徐斌同誌，秀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您不信我和秀秀的話，總不會連縣裡領導的話，也不相信吧？”
打死陸大勇都想不到，知識能換錢……
林凱峰用了大半宿時間寫寫畫畫。
隔天，換來了一百多塊錢，副食票，糧票，都票。
對於知識能不能換到錢，陸家父子沒有任何概念。
隻清楚前幾年，那些要抓林凱峰遊街，批鬥的混蛋。
每次來到東山大隊，都會高喊著知識越多越混蛋。
林凱峰是反動秀才。
必須被打倒。
父子幾人是第一次聽說，知識能夠掙錢。
陸援朝嘀嘀咕咕道“翻譯外國話能掙錢，能換票，我怎麼聽著像電影裡，小日子翻譯官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