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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預告:汴梁血戰其之終(1 / 2)

熔流!

我看到一麵人皮旗幡從劉建峰的扈從手中落下,而這個邪兵僅僅是被銃彈擦過甲裙。即便是最愚蠢的癡呆,也明白這一行徑意味著什麼,我沉醉於敵人恐懼所帶來的甘美,忘乎所以地鼓掌歡呼,而血眼牙兵也在此時被逼到了角落。“衝!衝!!!”屠城將軍暗啞著發出嘶吼,樹般粗細的臂膀揮動鳳嘴刀,率領隻剩原有一半數目的牙兵奔湧衝前。

巡兵選鋒發出不屑的嗤笑。“全體——舉槊!”八道巡判回身怒吼,鐵鍛橋鞍之上輪鐧如飛“一個不留,殺!!!!!”(禦批其五)

?禦批其五朕就是這樣漢子!?

在繁華無夜的京師汴梁,無論外城瓦舍的角抵相撲,還是內城校場的跑馬蹴鞠,向來都能收獲萬千看客的狂熱叫好,令闔城百姓為之如癡如醉。然而,這些事先定好規則的遊戲,與兩支真正強兵的狹路相逢,無有可比之處。巡兵選鋒肩並肩、腳碰腳、硬蹄震動禦街堅實的地基,人馬形成一道滾滾向前的致密鐵牆,幾乎是眨眼之間,便與那群騰起團團邪火的血眼牙兵迎麵相撞。

氣浪迸飛,撞得圍觀義民趔趄栽倒。馬槊突刺,摧垮掛滿首級的鋼鐵荊棘。血肉與黑鐵齊飛,戰吼共哀嚎一色,巡判親率的選鋒前列與邪兵迅速絞成一團,馬槊交鋒、斧刃往來,鏈鐧與長鞭重重相撞,迸發出一片又一片炫目的金色火瀑。血眼仗著體大甲厚,不顧一切隻管猛攻,巡兵則是密切配合,以伍為單位接下邪兵的陣陣猛攻,且戰且退。狹窄的禦街很快被廝殺所塞滿,但這對受過相應訓練的精銳來說全無問題。在各自隊主的指揮下,後排後列那些擠不上前的選鋒很快就跳下馬鞍,手腳並用呼啦啦翻過朱漆杈子,繞到血眼背後扳開手銃機頭……對旁觀者來說,劈啪作響的射擊聽起來是如此悅耳,混濁灰白的藥煙勝過任何熏香。“好!好!好嘞!!”我們興奮莫名地吆喝著,就像灌多好酒一樣跺腳打拍子,把手中的棍棒鏘鏘鏘照著地上猛撞,“再上,再上!宰了它們!!”

叫好聲滾過寬敞的禦街,讓選鋒彆動隊的腰板挺得越發筆直。漢子們扔掉打空的手銃,摘下寒光閃爍的馬槊繼續挺刺,很快就與北麵同袍遙相呼應,對“血眼”牙兵形成了前後包抄、以八打一之勢。即便是擁有太虛力量的妖邪,遇到這種局麵也決無可能翻盤,許建峰領著剩下那點殘部,在血肉磨盤的圓心又絕望地抵抗了半刻多鐘,本人更是揮著那把血刃曜月刀,與八道巡判劈砍交鋒多達三十回合,但最終仍被鏈鐧敲中頓項,喉結粉碎落馬斃命。

屠城將軍的首級立即被選鋒們連脖砍下,插在馬槊上高高挑起。那一瞬間,南薰門左近徹底化作了歡樂的海洋。巡兵、民兵、義民、婦孺,所有人整齊劃一地直呼巡判名諱,為這位英雄真心實意地山呼萬歲。有一群過分激動的,甚至連跑帶爬地衝到了禦道的欄杆邊,不顧滿地都是亂滾的腐爛首級,一擼袖子納頭便拜。

我可以自豪地宣布,我是當時衝在最前麵那一個。然而,八道巡判並沒有像那些金榜題名的狀元一樣,飄飄然地向人群揮手致意,恰恰相反,他反而被這份熱情惹得緊皺眉頭。“樂個蛋!”巡判一麵煩躁地擦拭鐧上汙血,一麵用銳利的目光掃過周遭人群,就像剛剛獵到開胃兔子的雄獅一樣,把兩排臼齒咬得咯咯響

“還沒打贏嘞!關門、上牆、搬火藥,誰他娘都彆想閒,現在就給老子動起來!”

我們毫不排斥這種斥責。比起中謁者尖著嗓子,唱歌一樣念出慰勞詔書上的四六駢文,我,還有那些擠在禦街上幫忙的“助戰義民”,對這樣不帶任何拐彎的粗魯命令更能接受。是啊,沒打完還歇什麼歇?趕緊著乾活去!南薰門甕城沒關?跟著出身本地裡坊的那些巡兵,先把城外跑進來的行屍走肉揍翻,再推著刀車槍車隆隆向前,頂著芽孢反擊把甕城到門樓的五道門扉咣當咣當關死插牢;城門樓還有垛堞女牆沒人駐守?巡兵選鋒會先下馬列隊,然後沿著走廊一路反攻,等他們一尺一尺把妖邪清理乾淨,義民與民兵就可以蹬蹬瞪地跟過去,遞上藥巾、水瓢、乾糧以及鉛彈火藥……

這不是大相國寺的法會,也不是清真寺或者基督教徒的禮拜,更不是天朝過年時的熱鬨廟會。戰鬥隨時發生,傷亡一忽不停,無論是封堵門道還是收複城樓,反擊的軍民都要麵對屍傀與餓殍的尖牙利齒,乃至戰奴的變異刀臂,有些時候為了製止一隻妖邪,凡人這邊會倒下兩人乃至三人。但是,數倍於此的同袍會立即補上。恐懼已經從我們的頭腦之中消失,我們已經承上了強勁的勝利之風,隻等收獲最後的甘甜果實。“上城樓!上城樓!”我們在灰暗的走廊中呐喊,用能找到的一切物件武裝自己,順便把從後麵傳過來的物資大包小包往上麵運,根本沒有時間進行多餘的思考。幾乎隻是幾個心跳的功夫,我和外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們,便追隨著巡兵的耀眼衣甲,重新回到了南薰門城樓。

那上麵就像是瓦舍上演的西遊話本裡麵,所經常提起的人肉盛宴。一腳下去踩到的儘是半乾凝血,冒起的泡泡順著波浪撞到碎骨碎肉,“撲通撲通”連串破裂。鐵腥氣息夾在著苦辣的火藥煙霧,迎麵吹來能讓人當場窒息,令很多義民,尤其是女性止不住地扶牆嘔吐,等她們發現手上粘的黏糊東西是什麼,尖叫癱倒的更是不在少數。對這些人的反應,我表示同情與理解,但是最好滾到一邊去,彆妨礙我們這些還能走得動的人去辦正經事。有沒有什麼東西?有沒有銃、弓、弩之類的東西,舉起來就能給城外的妖邪來上一下?

我低頭搜尋,很快就從一隻炸斷的蠱雕爪子底下,發現了趁手的家夥。那是一杆大體完整的吉賽爾長槍,被死去的落雁什射手緊緊握在手中,僵硬的指頭幾乎無法掰開,以致於我在用力時清晰地聽到了“哢吧”的脆響。我為打擾死者安息而低頭致歉,旋即起身衝向女牆,將碩長的線膛槍管探出垛堞,眼睛緊貼幾乎與槍身等長的中空瞄準管——

慘烈的戰場一下子躍入眼簾。曆經兩個時辰的血腥廝殺之後,卻月陣的兩塊殘餘居然奇跡般地仍在堅持,但那份淒慘……那份悲壯……西側圓陣,盾牆、槍陣與七個土壘被層層疊疊的血屍徹底取代,成千上百名陣亡的台軍或仰或臥,與數倍於此的妖邪同歸於儘,難以分開。虎精、狼靈與絕大部分厲鬼均已傷亡殆儘,笨拙龐大的食人魔,也隻剩下了高逾兩丈、體重三千餘斤的未央生一人。

這位曾經高中鄉試解元的有名書生,鎖甲皮衣在遭遇無數次砍戳之後早已變成了篩子,全身上下被妖邪豁開上千個模糊傷口,鮮血淋漓。儘管那張肥碩的麵孔早被劇痛扭曲,但未央生對厲鬼主人玉香的忠誠始終不渝,巨大的食人魔一手抱住早已戰死的嬌小主人,一手輪起桅杆般粗壯的七稍砲杆,將配重石鎖好似天罰一般轟然砸進敵陣,在圍攏身邊的那群妖邪之中,一次又一次掀起血雨腥風。騎馬牙兵被淩空擊飛,徒步戰奴遭到粉身碎骨,芽孢尖叫著撲上大腿,卻被狠準的肘擊一下壓爆……食人魔一直抵抗到魔君本人出場,靠著雙手硬是頂住了那頭雷獸坐騎的衝撞,然後在秦宗權冷酷的、如暴風驟雨般毫無停息的鋼鞭抽打下,絕望地仰天高呼,發出最後的咆哮

“找你——就去!!!!!!”

皮開肉綻的雙臂使出最後的力道,將那隻從曲阜出土的骸骨巨獸應聲絞碎。失去生命的食人魔轟隆倒下,躲閃不及的魔君被迎麵拍進血水,狼狽地四肢伸展……他應該是變得極為惱怒,因為從那裡傳來的尖嘯是如此刺耳,以致於我的雙手幾乎難以穩定長槍,更彆說是扣下扳機了。“過來!!!”秦宗權發出嘶啞的吼叫,每一聲都是對耳膜最痛苦的折磨,“過來!太虛爛肉,過來!!!”

他應當是在呼叫惡疽,呼叫這隻從來看不上眼的太虛產物,過來替自己收拾殘局。對魔君來說,這可謂是破天荒來頭一次地拉下臉,隻可惜,那隻元力結晶自身難保。來自塞北極寒之地、足跡踏滿八荒六合的九尾白狐霜雪之風,在東陣麵臨覆滅的危機時刻,終於釋放了自己隱藏已久的全部靈力,挺身而出。

美麗、精致,仿佛瓷娃娃般嬌小的女性漂浮於獵獵風中,裁剪雅致的襦裙一塵不染,寬敞潔白的大袖如翼舒展,仿佛從畫中走出的容顏驚豔如夢,同時卻又冰冷似霜。在這充斥著爆炸、血腥與哀嚎的混沌戰場上,靈狐安逸地擺動尖耳,蓬軟的九尾如同扇麵一般輕柔展開,不沾絲毫塵煙,幽藍色的狐火環繞全身,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自行躍動,把惡疽憤怒而徒勞的致命吐息,一次又一次地堅決擋在陣外。在她的羽翼庇護之下,數千名台軍儘管衣衫襤褸、形銷骨立,卻依舊像校場受閱一般保持著嚴整陣型,長槍若林箭矢如雨,接二連三地擊退妖邪進攻;獠蠻部眾更是如煥新生,在他們的雷雲大汗率領下左衝右突,不止一次地從側麵擊潰騎馬戰奴,然後得意地向著靈狐舉斧致意,齊聲發出陣陣戰呼……牙兵、戰奴、以及剩下的兩個殤帥,麵對屹立不倒的東麵圓陣無計可施,以至於沒有任何一人聽到魔君的呼喚。更勿論說作出回應了。

秦宗權隻能自己去想辦法了。他詛咒著、狂叫著,用碎隅鞭在骸骨雷獸與食人魔屍身之間大揮大戳,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比狼狽地撲騰,活像黃狗刨地一樣勉強刨出一條溝槽,然後滿身汙穢地直起身子,充滿憤怒地仰首欲嘯——

他登時僵在了那裡。南薰門樓不再有任何人皮旗幟飄蕩,血色的霞光之下,象征天子的三辰大幡獵獵招展。垛堞之間,凡人驕傲地挺胸抬頭,正把那些臟臭腐爛的妖邪屍身,好似下雨似地從城頭紛紛拋落。不用虛荒在耳邊低語,這位魔君完全能看明白情勢發生了怎麼的變化,他仿佛被凍成了冰棍,一動不動地原地矗立著,既不去扶歪斜的頭盔,也不去動鬆散的抱肚,隻是像個傻瓜那樣地站在那裡,手裡提著一根比主人看上去還要更傻的大長鋼鞭。入世魔君?食人惡鬼?現在的秦宗權,與這兩個稱號扯不上絲毫關係。他隻是一個輸光輸淨、手裡隻剩最後一枚製錢的特大號笑話。

不知是誰笑出了第一聲。接著就像野火燎原一樣,整座城樓迅速被充滿奚落、挖苦與諷刺的無情笑聲席卷。“有種過來!有種過來!”人們對城下妖邪,尤其是秦宗權本人作出各種猥褻手勢,嬉笑著、叫罵著,用弓弩、火銃乃至投槍向牆下潑去陣陣彈雨,有幾個官道巡兵甚至從蠱雕屍體之下拉出弗朗機,像模像樣地開始裝彈。土煙在魔君身邊接連騰起,但秦宗權繼續沉默地站在原地,站在距離護城河三十來步的那片血泥上麵,似乎是為了保持最後那點尊嚴地一動不動。

然而,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信心已經產生了根本動搖。由魔君直接召喚並操控的惡疽開始變得行動遲緩,在狐火的威逼之下接連後退,臃腫龐大的身軀活像變成了沒充滿氣的皮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改變形狀;羊馬牆上,最後一名幸存的炮什成員摸向最後僅存的一門大將軍重炮,掙脫了秦宗權驟然變弱的身心束縛,咬牙起身。他是殄夷將軍、中兵殿前虎賁神機軍幢主王彥章,儘管雙手都被火藥灼傷,仍舊掙紮著引燃藥撚,向那隻蠕動不已的醜陋惡疽,以減裝藥射出僅存的最後一發三十斤開花榴彈。

炮聲如雷,聲震戰場,燦爛的火球如花綻放,治愈大地的哀傷。太虛凝成的惡疽被這發威力巨大的炮當胸重創,僅存的幾隻芽孢更是被炸得身形無存,這隻肉山一樣的怪物立即開始劇烈的痙攣,飽含碎肉的血柱從傷口接連湧出,勝過汴京最好的噴泉,將我們心中最後僅存的那點顧慮,徹底衝刷的乾乾淨淨。

勝利就在眼前,我們如此堅信,彈藥就在身邊,我們隨意取用,我們向八道巡判要來剩下的檄文彈,用吉賽爾長槍一發接一發不停頓地打,直打得惡疽全身崩裂,在海嘯般的淒厲嚎叫中化為灰煙;我們搬出城頭上僅存的四門完好火炮,先打上一輪實心彈,再打上一輪雙瓣鏈彈,等殤帥們被火力逼退陣腳,再用鐵鍁把所有能當霰彈用的零碎一股腦鏟進炮膛,對準秦宗權的腦袋儘情傾瀉。在一門炮平均有一百人幫著打雜的情況下,這些事情乾起來雖沒有意料中快,但也沒有慢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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