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眾人交頭接耳,確實不記得有念賀詞。
龍娥英從梁渠懷裡悄悄坐起。
向長鬆拍動大腿:「怪哉,今年怎麼把這事忘了?’
「今年越王未來,大師不在,單剩咱們一家,該師父說了吧。」胡奇問。
「對,沒到子時,師父補上吧!」
楊東雄搖搖頭:「今年讓老九來吧。」
「師父,這種事哪能我來,便是弟子來也該是二師兄啊。」梁渠坐直身子,
這裡頭他輩分最小,提詞怎麼都不該輪到他。
「今年你入臻象,便是破個例。」
「也對!」
眾人頓覺合理。
入臻象,壽三百,了不得的大事。
九師弟今年可是大主角。
這下子梁渠無法推脫,他搜腸刮肚,努力回憶,平日裡學的真不太放在這賀歲上麵。
「師弟怎想恁久?平日不是一套一套的嗎?」
「莫催莫催,你越催我越想不起來。」
「想不出來就編一個!」
半響。
梁渠靈光一閃。
眾人目露期盼。
「眉鎮綠,臉長紅。後堂無日不春風。明年定又強今歲,會有明珠入掌中!
「哈,這個不錯!」
「這個好!」
獺獺開拿上酒壺和果汁,挨個給大家倒酒水。
「來!」
爵杯相碰。
酒茶果汁相混。
「眉鎮綠,臉長紅。後堂無日不春風。明年定又強今歲,會有明珠入掌中!”
「哈哈哈!」
「大圓滿!」
二月初。
江川大劇院的告示貼到了府城之中,四處皆可見到圖畫。
府衙門前,濃重的油漆未乾,白牆黑瓦下,近乎十米的木板上畫上一個大大的天女,飛奔而上,直似登仙,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尋常老百姓平日裡撐死見見朱砂勾勒出的門神,哪裡見過這等藝術形式,頓時圍了一大片。
「江川大劇院?」
「什麼東西?唱戲的?」
「這胸脯,白花花的,是正經聽戲的地方嗎?」
「正經不正經,全不是咱們窮人該去的地方。’
有···—·
「老鄉們莫慌,不收船錢!」李立波敲鑼打鼓,「大家要看,也可以趴圍牆上看!也不收錢!」
今個李立波兼職宣傳,受鮫人所托,掙個五兩銀子的外快。
「真不收錢?」
「真不收。」
冬日本就農閒、漁閒,有了一個不要錢的樂子,頓時引人心動。
「李哥,船在哪?”
「到過龍河口,會有人豎牌子,去那尋!」
鄉人們麵麵相靚。
「要不去看看?」
「走走走,一起一起。」
平陽府掀開新篇章。
寧江府。
浪花拍岸,梁渠一個【水行千裡】,橫跨池州,再尋岸上人問下方位,片刻功夫便尋到寧江王府所在。
亭台樓閣,假山池塘,披甲侍衛持戟長立,簡單亮明身份腰牌,未有稟報,
直接入府,中間越王沒見到,倒先見到了自己徒弟。
「師父!」
溫石韻一個勁往前衝,後頭丫鬟提上裙子快步追。
「小石頭!又長高了!」
梁渠按住小腦瓜,收徒三年,八歲的溫石韻已經大了一圈,跑起路來風風火火,精力無限,慢慢進入了人憎狗嫌的年紀,後頭的丫鬟無不氣喘。
趨步來到梁渠麵前,為首的漂亮丫頭努力止住喘息,紅染麵頰,躬身施禮。
「晴兒拜見興義伯!」
「嗯「師父的龍靈綃呢?」溫石韻拉住梁渠衣擺,左看右看。
梁渠哈哈大笑,抓住衣襟一扯,整件衣服飄飄落到溫石韻懷裡。
「早猜到你要,虧我一早上穿有兩件,隻是今個船老大沒來,看的沒聲。」
「無事無事。」
溫石韻高興地快從地上跳起來。
梁渠從懷中抽出一疊畫紙,遞給後頭的丫鬟:「讓小石頭教你們怎麼用。」
「是!」
「鳴呼,快走快走!」
溫石韻得了物件,又領上侍女,風風火火的離開。
梁渠搖頭失笑。
跟上侍衛登臨越王書房。
「梁渠?新年不待平陽府,來我寧江府作何?」
「一來是為邀請老師登江川縣一覽風光,二來———
老師,您先前抓到的幾條大蛇可還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