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照徹黑夜。
白晝淩空!
杜雨之無暇顧及他人。
他隻覺得自己要死了!
熾烈如丹火的意誌灼燒精神,那凶戾的一槍尚未貫穿其肉身,便已洞徹其精神!
轟隆!
猶如大壩裂解,浩浩天河,滾滾傾瀉,又似仙島天際潰崩,黃岩蕩雲,撕天撞海,雄渾至極的罡氣澎湃而出,掀起恐怖的巨浪狂潮!
長槍逐浪而動。
虎嘯龍吟響徹。
一千一萬根針在刺紮杜雨之全身每一處,生與死的刺激下,疲憊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奮清晰,可他仍捕捉不到這霸道一槍的軌跡!
周遭為餘威波及的藥童握緊拳印,幾乎本能地使出平生武學抵抗,奔馬以下,更是直接翻出白眼,於未曾回神的驚駭中七竅流血而亡。
血腥繚繞鼻尖。
不是旁人,是他自己的!
「啊!!!」
血霧轟然蓬散。
精神激亢到極致,杜雨之「自燃」性命以求自保,眉心熾熱,心眼大張,方圓十丈好似進入慢放,所有的細節俱被心眼分毫捕捉!
灰塵浮動。
火星幽幽。
血氣與真罡狂暴湧出,條條肌肉絞束,榨儘此生氣力。
赤紅血龍天矯,強行掙脫束縛,咆哮撲出!
然而.—
十數丈。
於宗師而言,與貼身無異!
血龍與長槍交錯,未曾遇到半分阻礙,長槍便瞬移一般出現在杜雨之麵前。
杜雨之的瞳孔為烏金刺傷,縮成針眼大小,又隨逼近麵門的槍鋒,逐漸放大砰!
血霧透體而出。
未曾濺射到牆壁之上,槍鋒先一步洞穿數十丈的岩石大地,所有的血都落到光滑的洞中,淡淡的紅霧自光中浮動。
金烏照徹的天光湧動下來。
沒有任何例外,任何驚喜,杜雨之被一槍貫穿,護體真罡刹那間潰散消解,
尚未提起的罡風更是被槍鋒覆蓋絞碎!
咆哮的血龍張牙舞爪,卻如清風般拂上牆麵。
砰!
雙膝砸地,掀揚微塵。
「虛張聲勢。」
梁渠的聲音隨著這洞穿宗師的一槍同時抵至,手腕扭轉,鋒刃鮮血弧形濺出。
「如何?」
楊東雄從洞中落地,掃一眼奄奄一息的杜雨之,強忍驚訝問詢。
梁渠知道師父問的不是杜雨之,吞下一粒恢複丹藥,活動臂膀:「尚可!”
為免意外,他用了大部分力,但有刺荊的前車之鑒,已然留下三成,並未力竭。
楊東雄短暫沉默,丹室外轟鳴再響:「走!」
小蜃龍纏繞腰間。
伴隨身後尖叫,梁渠跟師父跳出洞穴。
島嶼之上火焰舔森林,熊熊燃燒,滾滾濃煙遮蔽明月。
火!
大火!
島嶼一片混亂,慘叫不歇。
徐嶽龍和衛麟比想象的靠譜,先手打後手,又是二打一,本就有極大優勢,
等他們趕到,二人僅僅有些氣喘,敵人身首異處,體表大麵積燒傷,不仔細辨認,同一旁枯焦的樹木沒有任何區彆。
四人目光對視,毫無交流,按計劃再度輾轉。
騰挪追索。
蘇龜山處同樣狀況良好,氣定神閒,而對麵唯一一位二境臻象、大宗師,身負重傷,斷了兩臂,幾乎為甕中捉鱉。
陳仕軒可是請來助拳,單單負責助陣,並未多加出力。
無愧水河巡撫。
能來平陽河泊所當頭頭,絕對有兩把刷子。
眼見楊東雄等人到來,陳仕軒按計劃行事,毫無戀戰之心,撤退離隊,撲入丹室之中,將大鼎一個接一個摸入空間。
五打一。
縱使對方為大宗師,數量壓製下亦沒有半分懸念,梁渠隻是簡單掠陣,蘇龜山便將其活捉拿下,砍去四肢拎到手上。
「攏一下。」
眾人心領神會,跳入丹室,儘可能的把物件全部集中到一塊,方便陳仕軒穿梭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