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舊金山碼頭。
一輛馬車停在登船的入口附近,林長寧站在馬車旁邊看著海麵,海的另外一端是新加坡。
“師姐,他們來了!”李希文在林長寧身後提醒。
遠處一輛輛馬車停下,幾百個穿著紳士服,拎著行李的青年從馬車上下來。
這些人的隊伍不算整齊,但身上卻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看到碼頭邊那個穿著月白色旗袍的身影,過來的人有些騷動。
這身衣服,舊金山隻有一個人最喜歡穿。
陳夫人。
雖然隻是個少女,不過沒人敢小看她。
尤其是前些天,她帶著人親自追到鹽城,將提出佩奇法案的霍雷肖.佩奇殺死在火車上。
這個消息雖然沒外傳,但不少華人都知道,這事就是陳夫人帶人做的。
林長寧走到眾人麵前,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這個少女開口用少有的柔和聲音道:“你們老板讓你們過去,應該是有什麼麻煩。”
“從我到美國的那一天,他常常掛在嘴上的話就是,華人怎麼樣了,華人被欺負了,華人的後背得挺直了……他做了那麼多事,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舊金山的華人……”
“舊金山的華人原本如何,現在如何,你們哪怕沒經曆過,也肯定聽人說過!華人如今在舊金山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來之不易!”
“我在這裡給你們送行,也是拜托你們,如果真遇到事情,將他安然帶回來。”
“沒有誰的命比彆人更高貴!他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也是!”
“不過他身上牽扯太多,唐人街幾萬華人都在看著他,舊金山的那些鬼佬也在看著他!”
“老板娘,隻要我們有口氣在,老板肯定不會出事!”溫秉鐘開口道。
這次去芝加哥的人,一共三百個,除了一些舒爾茨的人,剩下的都是溫秉鐘帶隊。
當然,裡麵也夾雜了一些汶村陳家的子弟。
林長寧點點頭。
“路上如果遇到麻煩,就放手做!”
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遍,然後讓開路,讓眾人登船。
陳正威發電報回來讓容嘉材大量購買火藥物資,並且派人前往芝加哥,她就知道那邊肯定是有麻煩。
那裡畢竟在美國中部,不是舊金山,雖然陳正威在電報裡沒多說,但她多少有些擔憂。
本來她想親自過去的,不過舊金山這邊也要有人拿主意。
……
啪!
陳正威在身邊女人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頓時一陣臀浪。
一腳將另外一個蹬開,打著哈欠從女人堆裡爬出來。
癱在窗前的單人沙發裡抽了根煙,陳正威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兒。
一個女人膩過來坐進他懷裡,笑著道:“怎麼一個人早早起來坐在這抽煙?墮落過後的反思?”
“是啊,突然覺得女人其實沒什麼意思!”陳正威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內心毫無波動。
女人而已……有什麼意思?
“真的麼?”女人發出一陣陣的笑聲,然後身體一扭,跨坐在陳正威的腿上,軟膩的身體貼在陳正威的胸口上,手指順著陳正威的脖子往下滑動。
“怎麼,不信啊?”陳正威頓時就來氣了,在芝加哥還有人懷疑他陳先生?
……省略掉三萬字的省略號……
一個多小時後,陳正威往桌子上扔了一遝錢,揮手示意房間裡的女人都滾蛋。
媽的,覺得女人更沒意思了。
“威哥,那個戈登來了!在下麵等了半天了!”阿龍推開房門進來。
“飯菜準備好了麼?”陳正威懶洋洋的不想動,他感覺身體被掏空……
“都涼了,我讓廚子再做一份!”
片刻後,陳正威打著哈欠下樓。
“陳先生!”戈登看到陳正威,連忙起身迎上來。
“我說服瓊斯夫人了,她答應以30萬的價格將手裡的酒店股份賣給伱!”戈登的笑容很矜持,這是紳士的必修課,不過可沒忘了述說自己的功績。
“瓊斯夫人還沉浸在瓊斯先生離世的悲痛中,暫時不想談酒店的事。不過我說服了她的父親和哥哥……”戈登跟在陳正威的身邊說道。
一開始瓊斯夫人就不想將酒店賣給陳正威,不過戈登好不容易說服她,陳正威給開的價格又太低了。
這次瓊斯夫人連談都不想談,戈登就從她的父親和哥哥那邊下手。
她的父親和哥哥可比她知趣多了。
畢竟死的又不是他們老公。
然後他們再一起出麵說服了瓊斯夫人。
30萬買下了特裡蒙特酒店82%的股份。
“難怪能在芝加哥白手起家,戈登先生的能力讓人信任!”陳正威點頭表示讚許,這個戈登的腦子確實很活。
最重要的,還肯幫自己做事。
“芝加哥哪些律師比較有名?”陳正威叫上戈登陪自己吃午餐。
在美國,每個地區都有各自的地方條例。
因此陳正威也不打算將舊金山的律師帶過來,而是在這邊再雇傭一些律師。
戈登走後,一行人走進酒店。
中間的是一個個子不高,有著卷發,頭發有些黑的意大利人。
“陳先生你好,我是伊格納齊奧·盧波!我們能談談嗎?”伊格納齊奧·盧波走到陳正威幾米外,身體微微前傾。
“黑手?”陳正威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點頭:“過來吧!”
芝加哥北部幫派的老大,有人叫他們北幫,也有人叫他們黑手。
據說他們在對目標下手的時候,會送一張印著黑手印的白紙。
在芝加哥的一些地方,可以說談黑手色變。
不過在陳正威看來隻是一種小把戲而已。
當送出黑手後,做出幾個案子,這個黑手自然就有了威懾力。
之後再敲詐勒索的時候就容易多了。
之前保羅.凱利召開的黑幫會議,有芝加哥中部的約瑟夫和南部的克萊頓.傑克遜,不過沒有這些意大利人。
顯然他們被排除在外了。
……
晚上,酒店的會議室內,中間放著一張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