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聽都知道說什麼,一個五兩銀子的天價出診費,一個是五百兩更加離譜的出診補救費。
張員外頗為意外的表情,再看了眼站在前麵的希寧,半晌才扭頭看著張成:“行嗎?”
看著張員外打量的眼神和不信任的樣子,希寧雙手背後,挺著胸膛,昂著頭,眯著眼,老氣橫秋地說:“既然來了,那去看看吧。”一副請到姐,是你們祖墳冒煙的樣子。
這就叫範,年齡不到,氣勢更要足。
張成也隻有說:“試試看吧,不行的話也隻有去縣城找了。”
旁邊的小妾含著笑,柔聲中還帶著少許夾子音:“既然是懸壺門的,肯定不會砸了牌子,就讓他們瞧瞧,如果不好,儘管不給錢,趕出去就是。”
旁邊坐著的正房,翻了小妾一個白眼。
啥不給錢!柳玉郎火一下就大了:“出診不給診金,說到哪裡都不占理,走,不看了!”正好回了這趟看診,這丫頭搓兩個藥丸應該沒問題,照著書就行,看病可是要真本事的。
“哎”希寧抬起一隻手阻止,昂著頭:“不必,本人有這自信,如看不了,不用診金。”
張員外這才說:“張成,那你就帶著去看看吧。”
就連先生這兩個字的敬語都不用了,可見忽視程度。
希寧才不為這生氣,五兩銀子呢,相當於一戶普通尋常百姓半年的開銷。哪怕兜裡有了千兩銀票,可將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張成帶著他們往後宅去,去了西廂房。
門口等著的婆子見有人來,立即屈膝行禮:“張管事,這兩位是請來的先生吧。”
“嗯,帶進去吧。”張成又恢複成了管事樣子,雙手背後,眼珠子朝天的。
“兩位先生請。”婆子雖打量了他們好幾眼,但還是客客氣氣請了進去。
凋花木門被推開,裡麵燭火通明。裡麵坐在床邊的丫鬟見有人來,立即起身。
青綃床簾,將凋花四柱床有空隙的地方遮擋得嚴嚴實實。床前放著一個圓凳,這凳子都沒撤走,看來沒少來人。
希寧直接走過去,坐在凳子上:“把簾子拉起來。”
按照規矩,小姐是不適合見人的。可這先生是女的,年齡又小。
丫鬟瞧著站在後麵的柳玉郎,猶豫不決。
希寧瞧了個真切:“看病不能諱疾忌醫,先搭個脈。”
從輕軟的綃帳內,伸出一段蓮藕般的手臂,手腕上戴著隻水頭不錯的青色玉鐲,更襯著膚色白皙。
希寧手指一搭,立即就皺眉。
丫鬟頓時緊張起來:“先生,小姐是什麼病,要緊嗎?”都說不怕中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這都皺眉了。
啥玩意呀!希寧感覺真是去了,天雷滾滾。
指下似有來回滑動的滾珠,這是妥妥的喜脈。未出閣的小姐居然有了身孕,且脈象平穩,應該是孕中後期了。
怪不得剛才被轟出來的老郎中,氣得渾身都發抖。但話到一半就打住了,還叫柳玉郎自求多福。這是醫者的道德素養,患者的**是不能透露的。明著說出去,以後高門大戶誰還敢請個嘴上沒把門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