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絕也趕緊跟著跪下,學著她的樣子自報家門:“小的懸壺門吳絕。”
希寧雙手上下相交,腰挺背直,朗聲而言:“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一愣,隨即笑了:“這可是古禮?”
“正是。”希寧回應:“乃大周古禮,吾覺得此禮才能顯示太後娘娘之尊。”
其實是不知道現在這個宮中用的是什麼禮,不要說不同位麵,不同朝代的禮法都有不同。正巧一大堆醫書裡翻到一本其他的書,主張目前禮樂崩壞,應恢複舊製,正好有文人最為推崇的周禮,還畫出來了。那就拿來用吧,文人都推崇,太後應該不會反對。
“好孩子,起身,都起身吧。”太後笑得眼角皺紋都出來了。
希寧站了起來,雖然沒有賜座,但至少不用跪著說話了。否則姐饒不了趙康!
見太後如此,趙康鬆了口氣。
“聽說你是康兒請來的小神醫,那就過來診下脈。”太後示意旁邊的老嬤嬤。
希寧卻站在原地:“太後娘娘有所不知,我看診需要診金的,三皇子都欠著診療費。”
趙康又要頭大了,哪有大夫這個時候要錢的,是不要命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太後一愣,隨即笑了:“看病給錢應該的,不知需要多少?”
到底是上屆宮鬥冠軍,撐得住氣。希寧站在那裡,不卑不亢地回答:“診費紋銀50兩,如救治一千兩,如救命一萬兩,這些錢包括藥費、器材和其他一切雜費。”
後麵還加了句:“如不能治,診費不退。”
“比起藥神穀,這個價不貴。”太後笑意更濃了,望向了趙康:“看來康兒你欠了她一萬兩吧?”
果然厲害,門清。一萬兩就是買命的錢了,趙康當時渾身是血,如果不是遇到她,命又不夠硬、身體挺不過去,就等著失血過多而亡。
坐在一旁的趙康低頭,態度極為恭敬,承認道:“是的,皇祖母。”所以當了懸壺門打雜的,玉佩還押在她手上呢。
太後略微思索一番,命嬤嬤:“去拿一百兩銀子來。”
“不用,五十兩就夠了。”希寧很肯定的回答。
太後和嬤嬤相對而視,隨後嬤嬤笑道:“如果沒錢,是不是就不救?”
“當然要救。”希寧的樣子簡直大方得不要再大方,很是理直氣壯:“懸壺門不能見死不救,沒錢可以寫借條。我身邊的護法就是寫借條,什麼時候錢湊夠了什麼時候離開。”
吳絕也想捂額了,平時瘋言瘋語也就罷了,小師妹這個時候當著太後的麵還胡說八道,要不是看在年紀還小,當做童言無忌,過了十五歲,看太後不罰她板子。
“護法?護法也是欠著診費被迫留在懸壺門的?”太後笑眯眯地問。
吳絕心中咯噔一下,這話不能亂說,他想了想後回答:“不是被迫,是自願的。小師妹救草民性命,如同再造。養傷期間,三皇子殿下照拂著草民,如果沒有小師妹和三皇子殿下,草民早就死了。草民之前混跡江湖,免不了結仇結怨的,小師妹都替我以醫償還,平息了仇家怨恨,這才有草民的安穩日子。草民願留在懸壺門,以後也不會離開。”
趙康剛提起的心又放下來了,這吳絕平時一聲不吭的,沒想到挺能說的,全都說在了點子上。能用醫術抵仇的,這醫術首先要過關,不是生死大事,誰能放得下仇恨?更能讓太後知道,要不是有懸壺門和希寧,他的命也岌岌可危,難保能不能活著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