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魯恩王國在陸地上的三條戰線,西線已經被攻破,北線還在康斯頓等工業城市打拉鋸戰,隻有東線堅如磐石,至今也沒有被攻陷的跡象。
這跟黑夜女神教會總部就在東線的安曼達山脈是分不開的,戰神教會的主力也在這裡,一直嘗試著突破東線,卻一直未能成功。
雙方之間的非凡戰爭一直十分激烈,幾乎每天都會在安曼達山脈和山口發生半神戰,偶爾還會引來雙方天使的對峙。
就在剛剛,有軍方的人目擊到了列昂尼德出現在安曼達山口。
霍伯特迅速進入狀態:“我們去山口看一看。”
說著話祂一揮手,使用“扭曲”的力量,兩個人瞬間就進入了靈界。
賓微微一愣,很好奇這是什麼空間魔法?
緊接著他琢磨了一下才想到,這應該是“律師”能力在天使層次的展現。
隻用了幾秒鐘時間,兩個人已經來到安曼達山口。
賓又在心裡道:比“旅行”的速度要快。
當然要快,在霍伯特看來,靈界裡到處都是捷徑。
賓很快平複了心情,帶霍伯特找到了一位軍方的半神。
“大概在半個小時之前,東部陣地出現了許多非戰鬥減員,我們去了解情況後,根據目擊者描述的樣貌等信息推測,是戰神教會的列昂尼德經過了那裡,進入了明爾明斯克山脈。”身穿軍裝的半神簡潔地彙報道。
霍伯特微微一愣:“是普通士兵看到了列昂尼德?”
“是的。”
霍伯特又問:“那些士兵現在怎麼樣了?”
半神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整個團六百多人已經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生不如死。”
魯恩王室的天使很忙,要不停奔波於西線與北線之間,黑夜女神教會的天使也隨時準備著與戰神教會的天使對峙,他們都沒時間管這些普通士兵的死活。
霍伯特道:“帶我去看看。”
軍方半神立即道:“是!”
這位半神指了個方向後,霍伯特立即“扭曲”了他們的位置,來到了一處惡臭熏天的戰壕中。
戰壕裡的士兵有的衰老到脫相,有的渾身長滿了潰爛的黑瘤,正不停地流出散發著惡臭味道的膿液,他們都在哀嚎中等死。
霍伯特一抬手,把他們身上受到黃昏力量的影響而產生的衰老和潰爛,“贈予”給了遠處的岩石和樹木。
那些樹木頓時變得枯黃,岩石則瞬間崩裂。
本來已經在等死的士兵們身上的痛苦突然消失,他們有些不敢相信,一遍遍地摸著自己重新變得年輕的臉頰,頓時歡呼雀躍起來。
軍方半神對他們道:“過來感謝霍伯特大公,是他帶來的特效藥拯救了你們。”
之前他們謊稱這些士兵是受到了某種毒氣的傷害,才變成了這樣。
霍伯特微笑著揮手,回應著士兵們的感謝,然後向他們了解了剛才看到的景象。
等三個人回到指揮部,霍伯特才問軍方半神:“魯恩在明爾明斯克山脈還有據點或者防線?”
軍方半神回答:“沒有,剛才我們看到的,已經是最東邊的陣地了。”
霍伯特皺了皺眉頭:“那就奇怪了,為什麼列昂尼德會在普通士兵麵前展現天使層次的影響?
“這相當於是在告訴我們,祂進了明爾明斯克山脈。”
軍方半神愣了一下才道:“大公,您可能不太了解,目前雙方的天使和半神有機會的話,一定會汙染或影響普通士兵,以此削弱對方的力量。”
他深吸了口氣:“現在對雙方而言,士兵是最昂貴的戰略物資。”
陣地需要士兵攻擊和駐守,武器需要士兵來使用,現在士兵的訓練時間縮短到了二十天,但在高層看來,依舊需要大量的時間成本和物資才能培養出一名,送到戰場上不會立即就莫名其妙死去的士兵。
霍伯特愣了一兩秒,突然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軍方半神:“戰爭都到這個程度了,還有什麼意義?”
但祂似乎隻是這麼問一問,並沒有準備從這裡得到答案。
歎了口氣後,霍伯特又對軍方半神道:“我知道了。
“也就是說,列昂尼德這個舉動沒必要特彆關注。”
霍伯特正要帶著賓離開,軍方半神突然道:“大公,我最近聽說了一些關於長尾島的言論,那些……那些言論屬實麼?”
“你可以去找空軍的洛克爾。”霍伯特道:“他有特殊通行證,可以帶你去一趟長尾島,你自己參觀。”
軍方半神微微一愣才點點頭:“好的,我會去看一看的。”
之前因為偷襲聖密隆,讓空軍裡出現了一批以洛克爾為首的“締造者”信徒,後來霍伯特協助守衛普利茲港,海軍當中又多了一批“締造者”信徒。
不久前霍伯特就聽洛克爾說,陸軍當中也有一批對南拜朗公國心生向往的軍官了。
這並不難以理解,隨著大量士兵的陣亡,軍官們肯定會思考這場戰爭的意義,隨即他們就會發現,這場戰爭毫無意義可言!
如果沒有對長尾島的宣傳,他們還在彷徨中尋找思想上的出路,現在“長尾島模式”為他們提供了一條新思路,他們當然會儘自己所能的多了解一下。
霍伯特帶著賓離開了陣地,迅速進入了明爾明斯克山脈。
這裡人跡罕至,有些地方的冰雪還沒有融化。
霍伯特在一處山脊上停住,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根本沒有列昂尼德的蹤跡。
就在霍伯特準備會再次等待時機的時候,卻發現在山穀裡有一隊魯恩士兵,正十分警戒地向前搜索。
霍伯特帶著賓來到他們的前方,製造了一個偶遇的假象。
當然,在這種地方偶遇魯恩的大公和黑夜女神教會的大主教,聽上去就有些不可信。
不過霍伯特用出了“魅惑”的能力,讓他們對霍伯特的好感激增,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這隊士兵帶隊的是一名叫愛格伯特的上尉,是一名序列7“審訊者”,他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很強壯,滿臉精悍。
“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大公和主教先生。”年輕的愛格伯特微笑道:“有女神的保佑,我們這次行動一定能順利完成。”
霍伯特抽了抽嘴角:女神曾經是“厄運女神”,祂能保佑“順利完成任務”這一點我深感懷疑。
霍伯特又看了其他12名隊員,他們的裝備都不錯,而且一看都是老兵了,長官在跟霍伯特談話,他們一直在分工明確地警戒著周圍,另外他們當中還有三名分彆為序列9和序列8的非凡者。
祂問:“你們在深山裡有什麼任務?”
一邊問話,祂一邊再次審視了那些士兵一眼,靈性告訴祂這裡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哪裡不對勁祂也說不出來。
在“魅惑”的作用下,愛格伯特上尉並沒有隱瞞,指著那邊的山頂道:“翻過兩座山有一座隱秘的瞭望塔,負責瞭望間海的情況,然後用電報報告觀察到的情報。
“這座瞭望塔為北線的戰場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可是大概一個月前,瞭望塔被敵人發現了,我們跟弗薩克軍經過幾輪爭奪後,在五天前終於放棄了那裡。
“可是就在兩天前,我們竟然再次收到了一份來自瞭望塔的求救信號。
“很可能是之前的戰鬥中,有士兵被迫躲在了森林裡,現在他們並不知道我們已經放棄了那裡。
“我們用電報發送了撤退的命令後,對方再次發來的求救信號,我們懷疑他們的電報機可能壞了,無法接受電報。
“所以指揮部命令我們12人去把對方接回來。”
霍伯特又感覺哪裡不對勁,這讓祂意識到這個任務一定有問題。
祂看了一眼這些年輕的麵龐,又想到了剛才在戰壕裡看到的曾經哀嚎的士兵。
霍伯特深吸了口氣對賓道:“我們先陪他們去那座瞭望塔看一看,有新的目擊消息後立即告訴我。”
一般有目擊報告後,會先用祈禱的方式報告給黑夜女神教會的天使,然後再由天使通知賓。
賓微微一愣,但立即又點頭道:“好。”
霍伯特問愛格伯特上尉:“你剛才說,瞭望塔在什麼方向?”
“就在那個方向。”愛格伯特指出了一個方向:“要翻過兩座山峰。”
霍伯特卻微笑道:“你記錯了,看,瞭望塔不就在我們麵前麼?”
祂“扭曲”了周圍的空間,大家兩側的景象向後閃過,一瞬間就“跨過”了兩座山峰,來到了一座明顯有交戰痕跡的瞭望塔前。
士兵都是一愣,霍伯特“篡改”了他們的思維,讓他們感覺這個過程十分合理。
“真快啊。”愛格伯特微微一笑:“本來我們還計劃在傍晚時分到達這裡,沒想到上午就到了。”
霍伯特看了瞭望塔一眼,突然朝著那裡一揮手。
嘭嘭嘭~
突然瞭望塔裡響起了幾聲槍響,但從那裡麵發射的子彈無一例外,都被“篡改”了彈道飛到了天上。
愛格伯特打了個手勢,他跟士兵們立即擺出戰鬥姿態,十分嫻熟地互相配合著攻入瞭望塔裡麵。
霍伯特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在下坡麵,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確實很難發現這裡。
瞭望塔的顏色應該是經過了特殊處理的,跟周圍灰綠色的樹葉顏色差不多,周圍還就幾座在樹木下的軍用帳篷,以及一個環形陣地。
賓突然道:“這裡不對勁。”
霍伯特微笑道:“你也感覺到了?”
這時候裡麵的戰鬥結束,霍伯特和賓才進入了瞭望塔。
一進入塔內,霍伯特先是看到了一具穿著弗薩克帝**裝的屍體。
來到二樓,有兩名弗薩克士兵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他們的不遠處,還有一具弗薩克帝國士兵的屍體。
愛格伯特上尉正在審問俘虜:“問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有一名懂弗薩克語的士兵,正在磕磕絆絆的做著翻譯。
兩名士兵聽到有人懂弗薩克語,立即大聲喊著同一句的話。
愛格伯特見翻譯愣住,便問:“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說我們當中有惡鬼,讓我們離開這裡。”翻譯有些驚訝地道。
愛格伯特冷笑道:“沒錯,我就是弗薩克人的惡鬼。”
說這話他端起步槍,再次擊斃了一名弗薩克俘虜,鮮血噴了另一個俘虜一臉。
上尉道:“再問,他們的任務是什麼?”
最後一名俘虜看著同伴死在麵前,微微愣了一下,開始描述他們的任務。
原來弗薩克軍也收到了源自這裡的求救信號,他們以為是之前派來攻打這裡的幸存者發出的,所以派出了小股部隊來營救。
但來到這裡之後,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許多戰友。
就在他們準備撤離的時候,遭遇到了愛格伯特的小隊。
愛格伯特滿意地點點頭,又一名士兵把俘虜關到樓下的房間,又命令兩名士兵處理屍體,最後命令三名士兵,用三角陣型搜索瞭望塔以及周圍的陣地。
霍伯特隻是靜靜地看著,全程沒有參與其中的意思。
等下達了命令,愛格伯特才微笑著對霍伯特道:“大公,這些弗薩克軍人的失蹤,一定是躲在樹林裡的戰友乾的。
“我們稍微休息一下,就打算分成三個小隊到周圍……”
“啊~”
突然從樓上傳來了一聲滲人的慘叫,打斷了愛格伯特的話。
愛格伯特拔出手槍衝到了樓上,看到樓上情景的時候他微微一愣,他明明是第一個衝上來的,但霍伯特大公和賓主教卻已經在查看那個在地上打滾的戰士。
他愣了足足有一秒鐘才想起來去看樓下,樓下是跑來查看情況的其他士兵,並沒有看到公爵和主教的影子。
愛格伯特倒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如果下麵還有位公爵和一位主教,那才恐怖。
霍伯特麵前,在痛苦翻滾的這個士兵,是剛才執行搜索任務的三個人之一。
其它兩個人一臉驚恐地持槍在一旁手足無措,在他們的麵前,還有一個帶著支架的大個頭軍用望遠鏡。
霍伯特簡單檢查了一下後,認定這個滿臉痛苦的士兵是中了詛咒,祂對衝過來的士兵們道:“都閃開!”
說這話祂對著士兵做了個拉的動作,把他身上的詛咒“贈予”給了外麵的一顆樹木。
那棵大樹竟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了“吱嘎吱嘎”的痛苦聲。
霍伯特打了個響指,“篡改”了大樹周圍氫氣的燃點,讓大火瞬間將大樹包圍,結束了它的痛苦。
躺在地上的士兵仿佛劫後餘生,兩眼發直,不停喘息著。
霍伯特問其他兩名士兵:“剛才發生了什麼?”
一名士兵道:“鮑勃就是用望遠鏡往外麵看了看,突然就倒在地上慘叫了起來。”
鮑勃指的是剛才中了詛咒的士兵。
霍伯特起身往外麵瞭望了一番,瞭望塔的三層是一個半開放式的結構,這裡已經跟高高的樹冠差不多高,隻不過因為是在下坡麵,所以前方的地麵較低,朝著間海的方向視線一覽無餘。
明爾明斯克山脈大概是東西走向,這裡已經是這條山脈的最北端,這座瞭望塔的山腳下就是波光粼粼的間海。
以霍伯特的目力,從這裡可以看到間海的儘頭,在間海上有很多弗薩克帝國的軍用補給艦往返於間海南北兩岸。
而整個山坡上,那片密密麻麻的樹林儘收眼底。
如果忽略了剛才的詛咒的話,這是一副很不錯的美景。
此時叫做鮑勃的士兵已經緩過來,愛格伯特問他:“伱剛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鮑勃心有餘悸地道。
愛格伯特皺著眉頭:“什麼都沒看到?”
“是,是一片黑暗。”鮑勃道:“就好像望遠鏡被什麼東西遮住了。”
“遮住了?”有名士兵要去望遠鏡那邊查看,因為望遠鏡前麵什麼遮擋物也沒有。
“彆過去!”霍伯特和愛格伯特同時提醒道。
接著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但他們的目光很快就錯開。
愛格伯特清了清嗓子道:“誰也不要接近望遠鏡,那裡……”
他正說到這裡,就見霍伯特往前邁了一步就到了望遠鏡前麵,然後拿起來往外看了看。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愛格伯特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但霍伯特並沒有像鮑勃一樣中詛咒,而是十分淡定的看了一會兒後,又向前麵看了一下。
眼前陽光明媚,在陽光下湖水看上去波光粼粼。
而望遠鏡裡,卻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確認了眼前的景象後,霍伯特又確認了望遠鏡的前麵沒有蓋子,然後再次湊到望遠鏡上,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祂剛要移開目光,漆黑中卻突然出現了一雙眼睛,跟霍伯特對視著。
霍伯特頓時感受到了汙染和詛咒,但祂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從剛才開始祂就十分謹慎的,在自己麵前彙聚了一層薄膜一樣的“秩序水晶”。
所有的非凡攻擊,都被“秩序水晶”阻擋在外。
那雙眼睛跟霍伯特大概對視了一兩秒鐘,可能意識到傷害不到霍伯特後,便消失在了漆黑當中。
霍伯特移開目光,再次審視這個望遠鏡。
那片黑暗不一定是在望遠鏡前麵,也可能是在一個未知的空間裡。